付澤漆沒答話。
周光爍繼續道:“李頁的父親來找過我,說他兒子實在難當大任,當不了燦兒的陪讀。”
“我也覺得。”
這話,付澤漆倒沒說假,讓他日日見李頁,縱使什麼都不做,也是心煩的。
周光爍笑嗬嗬的拿過一旁的筆,開始記錄,“我知你不願,但這確是最方便的法子。況且若不是連著幾次秋試你都不參加,我也不至於連個正經的官職都給不了你。”
“將軍應當高興才對,我若早早的參加了,現在應當在聖上眼前了。”
周光爍笑罵道:“大言不慚。”
嘴上這樣說,但周光爍心中清楚,付澤漆確有這樣的本事,今年的秋試,他都將名字報上去了,然後就被付澤漆趕來攔了回去。
周光爍也問過很多次,付澤漆卻說,世間多有奇才,不缺他一個,他隻想在雲城守著家人安穩度日。
周光爍不解,男子立於世間就該報效國家,做一個頂天立地的人。
付澤漆此時見周光爍一臉惜才的望向他,心到又來了,又要勸他入仕了。
他忙道:“將軍,若是沒事,我便先走了。少將軍的功課我還未看。”
“欸!”周光爍喊道,接著急急的追了上來,“還沒說幾句話就要走,我還能吃了你不成?”
“燦兒前日那事辦的並不好,現下已經有人有了怨言,你覺得應當如何?”
付澤漆不假思索的回答,“將軍,您是武將,應該比我更清楚。現下那些閑言碎語應該隻是在軍中流傳……”
唯有一法,殺之、儆之。
周燦並無過錯,沒人能猜到來的是哪些人,若要算起,那些將士還要攬個護衛不力的罪責。
周光爍歎了口氣,已經明白了付澤漆話中之意,“我知道了,莫要讓燦兒知道了。”
付澤漆道:“將軍,少將軍已經長大了,所以您才讓他參與不是嗎?”
“知道了,去吧。”
付澤漆彎腰行禮,退了出去。
當晚,在軍營中,周燦親手處理了當時離他最近的一個將士,當著所有人的麵。
此下,便無人不服。
回到營帳內,周燦便立刻泄了力,跪倒在地上,他抬頭,臉上還有幾滴幹了的血,麵色蒼白,瞳孔不住的顫抖。
他張了張嘴,“付大哥,我這麼做真的對嗎?”
付澤漆蹲下拍了拍周燦的肩膀,“相信你,也相信我。”
“付大哥……”
“周燦,未來你就會接周將軍的位置,你要清楚,沒有人在那個位置上手還是幹淨的。更何況你隻是殺了個亂嚼舌根,不忠不善之人。”
周燦茫然,“可,那日死的無辜之人,隻是因為我帶隊不力……”
“周將軍既然給了你權利,你那時的話便是軍令,周燦,莫要怪自己。”
“我……”
付澤漆重新站起來,“我去讓人燒點熱水。”
周燦方才殺的那人,和他有些交情,手中的刀第一次見血就是熟人,周燦進了營帳才是這個反應已經可以了。
付澤漆該說的都說了,剩下的隻能靠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