鄴城自安平王接管以來,就有宵禁,入夜後閉城的規定。
付澤漆直接回了客棧,而冷一則同行一段路後消失不見了。
再次回來經過房門口時,隻傳來淡淡的血腥味。
付正夫妻晚間得了空,便一同去了季宅,看望昏睡不醒的付芫清。
謝靈紅著眼眶,坐在床邊,然後抹著眼淚說,我的兒受苦了。又說尋的大夫有沒有什麼法子能治好付芫清。
季思年沒搖頭也沒點頭,將過錯都攬到了自己的身上。
付正吸了吸鼻子,這會兒才想起來問,“澤漆不在你這兒?”
“沒有。昨日兄長出去趕了堆在門口的百姓後,我便未曾再見過他了。”
付正的眉頭有幾條深深的皺紋,聽到這樣說後,他歎了口氣,搖了搖頭,道:“隨他去吧,澤漆這孩子是個有主見的,平日裏又對小小極為愛護,這會兒子指不定是去尋什麼法子了。”
付芫清這事做的大膽,幾乎是將自己的本領都暴露了出來。
問及陣法,季思年隻是簡單的搪塞了過去,並未說是千幻陣。畢竟,輕風林於這一帶,也算小有名氣,百姓們不知,可像付正,周光爍這樣的,說不定就知道一些了。
在季宅待了兩個時辰,付正最終是拉著一直哭個不停的謝靈走了,病人需要靜養,即便是親生父母,也容不下這樣的吵鬧。
送走人後,季宅再次歸於平靜,季思年給付芫清喂了幾口湯藥,就又坐在她身邊,眼神空洞。
下午那會兒,吳四海又說要些他的血,季思年喜不自勝,這樣說來,他的血便是能用上的。
臨走時,他說道:“最遲明日辰時,就能有結果。”
失了過多的血,饒是鐵打的,也扛不住這樣折騰,但付芫清身邊不能離人,換作旁人,他又覺得總不如自己。
但就算是他在這兒了,也幹不了什麼,隻能時不時的給付芫清喂點水。
說到底……是他離不開付芫清。
季思年拉著付芫清的手,將臉貼了上去,一雙眼睛盈滿悲傷的笑意。
付芫清的手比平時要涼上幾分,指尖也不似醒著的時候那樣紅潤。
又因為陣法的副作用,她最愛的一頭烏發也盡數變白。
季思年親了親她的手心,“鶴軒有個法子,也能讓人的頭發變白,到時候我便陪你,咱們做一對白發眷侶,讓旁人羨慕去。”
付芫清的手微微動了動,似乎在說不可以。
“阿清……”季思年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對著外邊喊道:“文竹!長玨長未!去叫吳神醫!快去!”
屏風外瞬間傳來響動,不多時,吳四海便提著藥箱趕了過來。
季思年讓開位置,左手手腕的傷口因為太過激動而不小心扯裂開,紗布瞬間滲出血來。
而後,吳四海聽到緊張,且連連發顫到要哭的聲音。
“吳神醫,阿清方才動了……她的手動了,是不是,是不是就要醒了?!”
吳四海複又診了診付芫清脈象,扒開她的眼皮看了看,然後摸著胡子,笑了一下,“嘿,這丫頭還真是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