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來的快,停的也快。
一場雨後,原本變暗的天空突然又亮了許多。
空氣中多了股雨後泥土的氣味,有淡淡的青草味,付芫清對此說不上喜歡,但這麼多年來也算是習慣了。
“阿清餓不餓。”
季思年問道。
付芫清搖了搖頭,“整日窩在家裏,都長胖了,這會兒不是很餓,我就不吃了。”
“一日三食,總是這樣會餓壞身體的。”
“也不是第一次了,郎君不必擔心。”
季思年敏銳的察覺到付芫清話中另外的意思,“那前幾日送到房中的宵夜?……”
付芫清:“……那,那些,自然是吃了。”
騙人。
“那阿清陪我吃些東西吧,你不在一旁,我總覺得食不知味。”
季思年拉住付芫清的手,略微使了些力氣把她往膳廳拉。
付芫清拗不過他,心中又有些心虛,便隻好跟著一同過去。
最後還是被季思年哄著吃了許多,遠超過她平時的食量。
也不知是不是錯覺,付芫清總覺得季思年將自己看的太緊了些,在家中倒也還好,出了府後,就寸步不離的跟著她……
問他有沒有事情要處理時,季思年就會立刻答話說沒有。
可後院養的信鴿每日都來往一群,長玨長未這幾日送到書房的信也比往日都要更多。
尤其的新年的前幾日,付芫清每每醒來,就看不到季思年的身影了。
去書房便一找一個準。
二月七日,農曆臘月二十八日,季思年竟在書房待到了後半夜。
付芫清夢中驚醒,披著衣服去摸了摸他榻上的溫度,又問了門外長未是什麼時辰了,就冷著臉去書房找季思年。
付芫清敲了兩下門。
“進來。”
季思年頭也不抬,“茶放這兒,出去吧。”
身邊人沒動靜,季思年抬起頭,瞳孔裏閃過一陣慌亂,“阿清……可是我吵醒你了?”
屋內的炭儼然是快要滅了的樣子,付芫清攏了攏身上披著的衣服,“再過幾個時辰,天都要亮了,郎君難不成想要通宵?”
季思年拿過自己的大氅,披在付芫清的身上,然後又在凳子上放了軟墊,這才扶著她坐下。
“隻是些小事,馬上就處理完了,阿清你瞧,我連炭都沒續。”
“是遇到了什麼難事嗎?”
季思年默了一瞬,然後開口道:“隻是京都那邊發生了一件事。”
“司空羽遇刺中了毒,如今雙腿殘廢,太醫說下半輩子或許都要靠輪椅過日子了。這是我的人傳回來的消息。”
“而司空羽派人說的卻僅僅隻有四個字,‘一切安好。’”
季思年揉了揉眉心,“司空羽若報平安也不會是這樣的說法,他給我寫信向來都是長篇大論,這種情況我從未見過。”
付芫清想了想,道:“京都不比其他地方,靖王殿下行動起來自然是更不方便,殿下既然這麼說了,那就說明雙腿殘廢一事說不定就是他傳出去的。”
“郎君莫要憂思過重,到底什麼情況,總得我們親眼看到才能確定下來。”付芫清拿起司空羽的那封信看了眼,“筆跡亦能顯出人的心境,這樣看來,靖王殿下寫下這幾個字是倒是心情不錯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