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心望了望桌上的沙漏,道:“我該回宮裏了,靖王殿下這裏,應當是不會再來了。”
“他的傷……”
蓮心道:“治了一個多月還沒治好,說出去豈不是砸我的招牌?當然,已經對外說出殘廢的雙腿,我可沒法子。”
付芫清推開門,頭也不回的走出去了。
蓮心望著離去的人,輕歎出聲,“這灘渾水……果真是避不開了,希望那個季思年別太讓人失望……”
事情果真也順著他們所預料的那樣發展下去。
自打從靖王府出去後,季家商號名副其實的少東家已經回了京都的消息,傳的人盡皆知。
季府的門檻都要被人踏破了。
季遇正疑惑著,他一直都在京都,這個消息又是什麼情況?
直到越來越多,甚至有官員找上門來,他才恍然大悟,心中一片淒涼,他將手中的圖紙揉成一團,看著已經徹底變了樣子的季府,憤怒的扔了過去。
晚間,季遇找上了門來。
冷十問道:“小姐和姑爺打算見他嗎?”
付芫清看向季思年,季思年搖了搖頭,“他此刻來,除了破口大罵外怕是也沒別的目的了,何必放進來惹人心煩。”
冷十低下頭,“是,小的知曉了。”
過了沒多會兒,季遇就被兩人夾著扔了出去,冷十還裝模作樣的拿著個掃把,在季遇踏過的地方都掃了一遍。
季遇從地上爬起來,“你什麼意思?!本公子警告你!……”
“停一下,還公子呢?京都誰人不知你季家二房做的齷齪事,從前說著是皇室宗親,現今不還是如喪家之犬一般惹人發笑?”
季遇捏緊了拳頭,眼裏盈滿憤怒與不堪,他抬起頭向著不久前才有過動靜的窗口看去,然後問冷十,“這是季思年的意思?他讓你來羞辱我的?”
冷十道:“季公子和他夫人是靖王殿下的朋友,在我店中住著,我也自然要看著些,明月山莊可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進的地方。”
樓上那處,付芫清正趴著看,不過沒探出頭,她道“冷十這般做,不會給你添麻煩吧?”
“季遇死不足惜。”
說來他們算是堂兄弟,也不常見,怎麼關係就到了這個地步了?
再往樓下看去時,季遇已經推搡著圍過來的人群,跌跌撞撞的跑開了。
付芫清眸色幽幽,“這才剛回來,就弄出這麼大的動靜,從前怎麼沒覺得郎君是這樣的人。”
“與虎謀皮,自當比他們還要心狠才行。算來也該是和司空炎正麵打交道的時候了。”
說這話時,季思年神情淡漠。
可若不是他周身的氣息太過紊亂,付芫清都要被瞞過去了。
她又想起蓮心的囑托,便道:“此事倒也不急,郎君先等等我這邊,千幻陣反噬帶來的後果徹底消散後,再動手也不遲。屆時也不怕讓人拿了把柄。”
季思年看向她,道:“無人敢置喙阿清。”
“總能少也麻煩不是?況且郎君就算要動手,也得等鶴軒他們才行,郎君久不在京都,就算在這裏留有後手,又怎能篤定無人叛變?不如辰這個時間,把一切都調查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