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紅色的大地,宛如凝固了的血漿,一直蔓延到天際的盡頭,灰色的天空像是一塊經過歲月洗禮的畫布,遮蓋了這一方天地。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看著眼前一直不變的兩種色調,邢風抬手敲了敲略微沉重的腦袋,隨意選擇一個方向,繼續前行。
刑風邊走邊沉思著,他不明白為什麼之前跟莫宇和龔子平牛飲慶祝自己突破境界,現在醒來就到了這個鬼地方,靈氣稀薄得將近沒有,目光所及之處全是暗紅色的土地和灰色天空,這地方完全不符合他腦中所記載的任何一處荒原大陸的禁地和死域。
有迷惑也有好奇,好奇的是在自己喝醉的那段時間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在整個荒原大陸防衛力量第一的刑府之中刑府的大公子宿醉醒來竟然出現在一片陌生的地域,這到底是父親的籌劃還是被人逼迫,如果是籌劃,為什麼沒有一點預兆,若是被人逼迫,以父親的實力,除了仙族那幾個傳說中的存在,誰又能逼迫他。
搖了搖頭,把這些想法丟在一邊,還是先看看這裏到底是哪裏,又要怎麼離開吧,一步一步往前走著,不敢運用任何一點靈力進行禦空而行,一直不變的紅灰二色,寂靜無聲的四野,一步一步往前走,枯燥的行程讓刑風思緒慢慢的飄向遠方,和龔子平一起上蒹葭苑,搶頭牌,打紈絝,然後自己兩人成了荊城最大的紈絝。
和小妹還有小宇一起練功,和小宇一起藏起小妹的頭巾,然後看小宇被小妹欺負,和小妹一起偷走小宇的劍,看他著急的樣子。
記憶如書,思緒翻閱,猶如再走一遍人生,悲歡離合、喜怒哀怨依舊不變,漸漸地刑風波瀾不驚的心湖開始產生一絲漣漪。
刑風雙眼迷離,身體如行屍般繼續前行就在他心湖產生波動的那一瞬間,外界開始出現變化,絲絲黑霧從刑風腳下的地麵湧出,由近及遠四周紅色的地麵慢慢的被黑色掩蓋,然後以刑風為中心,四周黑霧開始聚集,越聚越多,刑風周圍方圓十丈開出現了一個黑霧球形,黑霧湧動,刑風雙腳也在不知不覺中離開地麵,緩緩上升,不知過了多久,黑霧停止湧動,遠遠看去,一個身高十丈,頭生雙角,額頭寬廣,中間有一豎縫,似一隻閉著的眼,下麵兩眼一大一小,鼻子高挺,卻又有一張占據大半個臉的嘴,脖子又粗又短,整個頭部占據身體三分之一大小,身體卻是一個類似人形的存在,而刑風此時就在這存在的心髒位置,當外圍黑霧停止湧動的那一刻,刑風也緩緩睜開了雙眼,看著周圍的黑色霧氣,刑風不敢妄動,驀然間,他突然發現,周圍的黑暗突然有變化了,遠處的黑影慢慢清晰,兀的,邢風瞳孔瞬間放大,他看到了什麼,那是一具屍體,和他一模一樣的軀體,容貌、身高、頭發、甚至衣服都是他平時最愛穿的金色長袍,沒錯,他看到了他自己的屍體,腦袋破裂,就像一個摔破了的胭脂盒,紅的、白的撒了一地;邢風的頭上開始冒出層層細密的汗珠,不過事情並沒有結束,緊接著,邢風左邊黑暗中又一次湧動,又出現了一具屍體的影像,與上一具不同的是,這具屍體頭顱完好,可卻從胸口到腹部被劃開一個大口子,裏麵的五髒六腑全被扒拉在身體外,紅的綠的流了一地,接著,一具具的屍體出現在邢風的眼前,每一具都是死狀及其淒慘,或是被挖眼割鼻,或是拔舌切耳、亦或是四肢被截、最後出現的一具更為淒慘,一副血淋淋的骨架,沒有一丁兒肉絲粘在上麵,這明顯是受了千刀萬剮之刑,邢風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原本還有點血色的臉龐變得蒼白無比,任誰突然看到自己的屍體,還是死狀淒慘的十八具自己的屍體,都會恐懼萬分,膽小的或許已經被活活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