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真是奇怪的東西……為寂寞而不甘,又因環境的轉變貶低曾經的偶像。”
自轉角處走來,他無意間聽到了上司的呢喃,躊躇片刻,他還是來到了奕訾的身後。
“很害怕了解我嗎,都是擁有基本認知的個體,為什麼不能同感同知呢,所謂個人隱私,真的有那麼重要嗎,或許不隻有明王害怕直麵人性吧。”
“知道太多總不會太妙,現在您心血來潮,但如果哪天看我不再順眼,或者我所在阻礙你的路途中時,那麼我就會出現在哪個陰溝裏,腦後跟缺一大塊。”
奕訾微微眯起了眼睛,這個時候,沒有人能分清他是否在開玩笑,火尋將目光往下放,露出了謙卑的姿態。
“你也曾是軍人,為什麼就不能理解我們呢。”他輕歎了一口氣,再次看向窗外。
“一想到,南芙街那裏的現在還進行著的遊行,我的同僚們無時無刻不在受到的侮辱,我都……”他捏緊的拳頭,直到指甲幾乎能扣進肉裏。
“愚昧無知的人永遠不懂得感恩,他們曾將那些使他們遠離戰爭清洗的軍人視為信仰,在理所當然的享受歲月後,又將這股力量視為危險和暴力。”
“戰爭是軍人的生命,我們就像是耄耋之年的老人,等待每天護工準時的白眼。”
榮耀啊,榮耀。
奕訾用指腹摩擦著胸口的金質勳章,那是帝國的最高榮耀,他以劍為帝國開辟了長達三十年的和平,直到……
“真是諷刺,不過……我很期待人民究竟會用什麼來迎接一個重新將帝國帶來災難的罪人,畢竟他們已經將恥辱的烙印永遠留在了那些曾經的英雄身上。”
將他們一起帶回曾經的榮耀,這雖然是他的目的,但如果真的是那樣的結果,絕對會很諷刺很有戲劇吧。笑死人了,他半輩子踐行的道,是一整個嚴肅的反諷戲劇。
於是火尋看見自己的上司突然毫無征兆的,麵對著虛空大笑起來,他像是止不住自己,如同犬吠一般咳嗽,最後擦著眼角淌出的眼淚。
相比這種成功帶來的無盡虛無,他倒寧願失敗。
“但願有另外一群人也受著和我們一樣的痛苦,這樣,我們的計劃才有繼續推進的可能。”
……
地下荒隱城。
“今天不訓練,現在以最快的速度出現在紅屋前,所有人待命,等待鬼婆的指示。”
儺麵男子身前列隊的,都隻是看起來十分年幼的孩童,其中最大的,可能隻有12歲。
“那個奴鳥又來了嗎,他要帶多少人走。”
銀灰與青瞳色的男孩提問到,周圍的投來戲謔和擔憂的目光。
今天的老師看起來心情不是很好,看來這個冒失的家夥有的受的了。
“一分鍾,我回答你這個問題,或者你的脊柱變成我的收藏品。”儺麵男子懶懶的打了一個哈欠,然後……
他的五指扣住了男孩的臉框,從地麵上劃過一道十米的血跡分割線。
他的手臂被四肢纏住,緊縮,然後以不可思議的角度反方向彎折。抓住了,男孩欣喜,卻聽到老師的低笑聲,頓時感受到不妙。
隻聽到劈啪的骨折聲,儺麵男子的手背突刺出兩塊骨錐。
這不是所謂的言靈,而是讓自己的手骨在合適的截斷麵碎裂,自然破出的效果。
“純度太低了,嵐,光光是百分百調動自己的肌肉還是不夠的,在戰場上,你要讓身體的每一個結構,都能成為反轉勝利的武器,這樣才能勉強合格哦。”
嵐的額頭被翻出兩道血肉,流淌下的鮮紅粘膩掩蓋了那雙異色的雙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