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同彥驚訝於她的敏銳,不由得重新審視她。是了,若隻是一個普通的村婦,狼群麵前怎會如此鎮定自若;麵對房屋焚毀怎麼會如此冷靜自持……
林晚晚避開他探究的眼神,也學著他的樣子在他先前觀察的角落裏蹲下細細查看。
李同彥適時開口,“從燒毀程度來看,這個房間是毀損最為嚴重的,而這個房間的毀損程度又以這個角落為甚,我推斷起火點就是這裏。”
林晚晚心中一震,有人趁她不在,在她父親的屋子裏放了一把火。可是,為什麼要放火?
“看來原本這個房間裏有秘密,而且是帶不走的秘密,對縱火之人影響甚大,不惜代價的燒了這裏。”李同彥做出總結。
“可惜,信息隻有這些,推斷不出更有價值的線索了。”
林晚晚沉默,印象裏原身來過這間屋子很多次,但是從回憶裏根本想不出哪裏有異樣。
李同彥不打算多留,留下一句話就離開了。
“近期可以找村長想想辦法。”
沒辦法,林晚晚跟著王璉來到了村長家,村長說隻管當成自己家來住,讓她很不好意思。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林晚晚拂了拂揣著的銀子,是時候離開這裏了。
第二天一早,林晚晚又去了鎮上,找人問了房子買賣相關事項,得知租金雖然不貴,但也要花去她大半銀錢了。
她有些頭疼,還是得去挖草藥才行。
風雨交加的這天,李同彥又在山洞裏遇見了林晚晚。
他有些無語,這個女人怎麼膽子這般大,還敢來這裏,不怕羊入虎口嗎。
林晚晚也是非常無語,她隻想趁中午日頭大來這裏采點藥材,上次掉下來她就發現了這裏有好些不常見的種類。誰知道前一秒還萬裏無雲日光大盛,下一刻就烏雲密布大雨瓢潑的。
兩人都很默契的沒有問對方為什麼在這裏,林晚晚占據一個角落打理藥材,李同彥則在另一邊閉目養神。
雨越下越大,一群頭戴鬥笠的黑衣人突然衝進了山洞,所有人動中有序,呼吸平穩,是練家子。
一隊人進來,視林晚晚兩人如空氣,占據最中間的位置開始休整,直至所有人都坐下也沒有發出一絲聲音。
空氣稍顯凝重,林晚晚注意到李同彥收起了平時的氣勢,現在看著就隻是一個被黑衣人驚到的村夫,林晚晚當即也慌張的收起了藥材,手抖的卻把藥材撒了一地。
少頃,雨漸漸小了,那領頭的黑衣人衝身旁的人點頭示意,那人就站起來衝林晚晚兩人道,“雨停了,兩位還是離開得好。”
林晚晚瞅了瞅外麵還在淋漓的雨,哪裏有停的樣子,她就小聲嘟囔,“雨還沒停呢,又不是你們的地方就趕人走……”
那黑衣人唰的一聲抽出了原本藏在背後的劍,指著她,“你說什麼!”
林晚晚嚇得倒在地上,李同彥趕緊連滾帶爬衝過來,斥了她一聲,賠著笑對黑衣人道:“這位爺,這婆娘被我嬌慣壞了,正使性子呢,我們這就走,這就走。”
李同彥拽著林晚晚點頭哈腰地走了。
黑衣人用劍指著兩人離去的方向,開口道,“用不用我去處理了?”
那領頭的人睜開眼睛,想到剛剛林晚晚一身破布哆嗦著收拾藥材的樣子,嗤笑一聲,“鄉野村夫而已,不必理會。”
語畢,長劍才唰一聲入了鞘,黑衣人盤腿重新坐下。
“我等此次隻需探聽消息即可,不得節外生枝。”
……
李同彥扶著林晚晚走遠了,林晚晚卻放鬆不下來。李同彥放開扶著她的手,笑她,“剛剛不是演得挺好嗎,我以為你不怕呢。”
林晚晚知道安全了,慢慢站直了身體,也帶著笑回望他:“李公子演技也不賴呢。”
李同彥一怔,摸了摸鼻子,“審時度勢、隨機應變亦是一種智慧。”
林晚晚不置可否,問他,“直接回村子嗎?”
李同彥點頭,繼續在此逗留可不是什麼好主意。他看了看天,雨勢雖然小了,但還沒有停的趨勢,他把外衫脫下頂在兩人頭上。
林晚晚無語看他,兩人衣服都濕得差不多了,這會子擋著有什麼用。
李同彥笑了,“總好過淋著吧。”
林晚晚沒有問那些黑衣人的來曆,跟她房子被燒有沒有關係。李同彥也沒有打算跟她說這些。兩人保持著微妙的默契,就這樣回到了村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