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明已經紅了眼眶,可那眼淚卻倔強的在眼眶徘徊,不肯落下,隻有緊咬的下唇暴露了一切。
葉景軒從不知心疼為何物,可現在他卻覺得心底好似又一股油然而生的痛楚。
“怎麼會誅九族,你知道的,我不是—”
千說百說,他都不能磨滅那個事實,上輩子,他的確做了那件事。
“不是什麼?上輩子你是沒有抄家,還是沒有一杯毒酒毒死我?現在你滿意了?還想再殺我一次不成?”
上輩子的記憶席卷而來,一輩子一次的婚禮,竟成了插向心口的刀。
葉景軒嘴唇動了動,想要解釋,可此時無論說什麼,都好像於事無補。
“我是下旨抄家,可是那毒酒與我無關,我真的不知道。”
“嗬嗬,無所謂了。”沐月藍已經不願再去想那些事:“總之,一年後考完大學,我們就離婚吧。”
離婚!
心口好似被人攥緊,葉景軒不知道自己究竟怎麼發出的聲音,好半晌,那燭光中的陰影下才發出了濁響:“好。”
既然以後要離婚,沐月藍索性越發勤奮了起來,上上輩子她還沒有念大學就穿越了,這回她一定要報一個自己喜歡的專業。
一連幾天都在拚命學習,葉景軒看她那麼用功,時常想要解釋什麼,可是卻最終都沒有開口,倒是苦了老兩口。
自己看不清楚,可旁人卻看的分明,這幾天小夫妻倆一句話都不說,明顯是吵架了。
鄒文嫻已經慢慢喜歡上孫媳了,於是便尋著沐月藍獨自去鎮上的時候把葉景軒叫過來問:“景軒,你惹你媳婦兒生氣了?”
葉景軒愣了愣,自嘲的勾起唇角:“是的吧。”還不是一般的生氣,也是,換作他,也不能理解。
“夫妻是一輩子的事兒,月藍這孩子從小沒受過什麼苦,是驕縱了些,但我能看出來她心不壞。有時候男人低個頭,也沒什麼。”鄒文嫻意有所指。
她何嚐不知夫妻兩人不對等?但作為一個家長,誰不想孩子好好的?
葉景軒木然的搖了搖頭,一股挫敗感油然而生。
“哎。”
供銷社裏,沐月藍已經取到了要的衣裳。
“這毛呢料子,還不便宜,不過做起來還真好看。”張紅愛不釋手的摸著衣裳,幻想著自己穿上是多好看的樣子。
沐月藍笑了:“還是多虧了你親戚,做的好精致。”
沐月藍是想到前世的那些設計,畫的設計圖,本以為會做不出來,沒想到這張紅的親戚做的這麼好看。
“那是,我嫂子手藝可好了。”張紅覷了一眼沐月藍的表情,見她露出笑容,不好意思的開口:
“還有個事兒想問問你。這衣裳設計的這麼好看,我嫂子做出來,鄰居都喜歡,都想做個一樣的,不知道你介意不?”
“當然了,這個設計費你定,畢竟是你設計的,我鄰居有個從上海嫁過來的,說那邊都沒有這麼好看的衣服。”
張紅昨天一直在心裏想著這件事,畢竟是能賺錢的好機會,這一件衣服不便宜,可操控的利潤就高了。
她正好有個市裏的朋友,能弄來一些毛呢麵料,要是能跟沐月藍合作,小賺一筆也能彌補家用,況且她也是快要結婚的人,現在哪個姑娘家不希望結婚的時候穿件時髦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