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舟吃早飯很快,坐到桌子上最多五分鍾,就讓慕容嫻自己慢慢吃,拿著單肩包上學去了。

慕容嫻看著碟子裏的雞蛋餅,一張餅分了四段,葉舟最喜歡的,卻也隻吃了一塊。

“老白,你說小舟是不是在躲著我?”

慕容嫻黯然神傷,她想和葉舟說說話,可葉舟一直不肯給機會,時時刻刻和她保持著疏離感。

“小姐有心結,太太總要給她一些時間的。”

慕容嫻長長歎了口氣,放下筷子也吃不下去了。

接下來的時光,葉舟過的很平靜,除了上學,就是在家裏看書,偶爾洛佳宜會叫上她出去喝咖啡逛街。

她想,應該抽個時間和慕容嫻說搬到學校去住了。

今天,她去把科目四考了,重新拿回了駕照,並沒有告訴慕容嫻,她一直花著聶家的錢已經很愧疚,不想在讓慕容嫻給自己買車。

回到學校,大家看她的眼神似乎有點不一樣。

“她就是葉舟,害死養父和哥哥未婚妻的那個聶家養女。”

“聽說她現在還住在聶家主宅,靠著養母供著呢。”

“天呐,她都不會愧疚的嗎?看著文文靜靜的,真不像是個殺人犯。”

“人不可貌相,殺人犯懂什麼愧疚?還好意思回到母校來讀書,多看一眼都覺得髒......”

眾人的口誅筆伐,似乎一下子把葉舟帶回了當年,她也是在這樣的罵聲中狼狽竄逃。

她以為自己可以低調的在海大完成學業的,但是現在似乎低調沒有用了。

走到教室門口,剛要推門,就聽到裏麵同學在議論。

“大家快看學校論壇啊,這不就是我們班那個新來的葉舟?什麼轉校生,分明是殺人犯回到學校複讀了嘛。”

“我看看我看看,天呐,我們每天和一個殺人犯在一起讀書啊。”

“聶修衍的那個養妹,我記得這個案子,她今年應該二十七八,看她那樣還以為二十來歲,一點沒把她和殺人犯聯係在一起。”

“你能發現個啥?我這個海市原住民都沒看過她當年的照片,聽說是被她那個養母壓下去了。”

“她養母也是奇葩,都給自己丈夫害死了,還願意養著她呢。”

坐在最後一排睡覺的於悅城被吵的頭疼,不爽的站起來衝那幾個八卦的女生吼。

“你們吵什麼?是把你們家裏人殺了嗎?關你們屁事?煩不煩人?”

大家還是很怕於悅城的,主要是不想和他有什麼牽扯,被這麼一吼,紛紛閉了嘴。

葉舟沒勇氣在走進教室,轉身離開。

“殺人犯”三個字一直在她耳邊回蕩,她急切的想要逃離。

轟隆隆——

一聲悶雷,雨滴傾斜而下,很快迷糊了她的視線。

下意識想從“殺人犯”的謾罵聲中逃離,不知不覺來到天台,卻在天台邊突然想,如果跳下去,是不是就可以結束了?

從來都沒有什麼改過自新,重新做人。

她是一個被罪惡烙印過的人,任由雨水如何衝刷,都洗不掉。

爬上水泥圍欄,隻要踏出腳,一切就可以結束了。

“這裏是四樓,跳下去的話,也許會死,但如果死不掉就慘了,有極大可能,你下半輩子得在床上度過。”

葉舟茫然回頭,雨水太大,於悅城也不知道她臉上幾分雨水,幾分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