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舟又哭又笑說不出什麼,也聽不進去話,似乎是陷入了自己的世界裏,脆弱的好像在逼她,真的會隨時瘋掉一樣。
聶修衍擔心蘇子陽被嚇著,先帶著她們母子去了一樓客廳。
“我們之前的新房一直沒住,以後你和子陽就住在那裏?”
“我想住在楓林灣。”
聶修衍不解的看著蘇玫。
蘇玫說:“葉舟對我做過的事情,早成了夢魘,既然跟你回來,我想直視夢魘,而不是繼續懦弱逃避。”
“她現在什麼都做不了。”
“可是解鈴還須係鈴人,我沒辦法一時間擺脫掉那些陰影。”
聶修衍不想蘇玫在和葉舟有什麼接觸,但是蘇玫說的也有道理,經曆那麼多,她心裏有陰影不奇怪,不然也不會躲了這麼多年。
“我讓李嫂給你準備房間,婚事也要提上日程,我會補償你一場盛大的婚禮,子陽也會認祖歸宗。”
和蘇玫結婚的前提是先和葉舟離婚。
如果早知道蘇玫還活著,聶修衍不會和葉舟結婚,更不會碰葉舟。
已經三十歲的蘇玫,在聽到結婚兩個字,不會在像曾經那麼害羞,隻是麵露幸福的微笑。
“一切都按照你說的來。”
聶修衍和母子倆一起吃了飯,遲來的團聚,一家三口都很開心。
蘇玫母子的房間在聶修衍隔壁,本來是想讓她們分開住的,蘇玫說蘇子陽一直跟她住在一起,換了個陌生地方在分開怕不習慣,便讓他們母子住在了一起。
半夜,聶修衍確定母子倆都已入睡,這才穿著睡衣去關葉舟的房間。
以為葉舟已經睡下,打開燈,發現她蜷縮在牆角,整個人都被落寞和化不開的悲傷包圍,門口還放著沒有碰過的飯菜。
她的確是應該食難下咽。
聶修衍走到鐵床邊坐下,兩人沉默許久,房間裏寂靜的似乎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聶修衍從睡衣口袋裏掏出一盒煙,點了一根,幽幽吸了一口,長長吐出。
“明天去離婚吧。”
葉舟的眸光微動:“要和蘇玫結婚了嗎?”
“欠她的,總要一點點還。”
“是不是離了婚我就可以離開這裏了?”
對這場不該有的婚姻,葉舟沒有不舍,甚至因為聶修衍的行為感到厭惡,隻是被內心的愧疚左右,讓她無法反抗和拒絕。
“她們母子還活著隻能減輕你的罪惡,但是爸爸再也回不來了,你不殺伯仁,伯仁卻因你而死,你該繼續贖罪。”
葉舟把頭靠在牆壁上,了無生趣的看著水泥天花板,似在自言自語:“什麼時候才能還清呢?”
聶修衍也在問自己,他要拿葉舟怎麼辦。
爸爸的死是意外,蘇玫和子陽都活著,而葉舟已經坐了七年的牢,出獄後又被他這般羞辱。
真的還有必要在報複嗎?
所謂的贖罪,也不過是因為蘇玫心裏的結需要一個了斷。
“如果有一天蘇玫原諒了你,我放你離開。”
葉舟沉默良久,說了一個字:“好。”
也不知道是因為和蘇玫重逢後的喜悅,還是現在葉舟了無生氣的模樣讓聶修衍有那麼片刻的不忍。
他又補充說:“蘇玫素來大度,等她肯原諒,我會供養你完成學業,結婚的事情,你最好守口如瓶,如果節外生枝,我不確定會不會收回自己的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