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嫂在楓林灣做了許多年,從普通幫傭到管家,工資漲到了六萬,去年兒子結婚的時候她以一己之力承擔了首付。
丈夫是個酒鬼,不是在家裏喝酒,就是出去找人打麻將。
目前兒媳懷孕挺個大肚子沒工作,兒子初中輟學,沒多少文化隻能進工廠,一個月賺五千多塊錢工資做家用,房貸還是需要李嫂來還。
女兒才十七,讀高三,也要靠著李嫂的工資交學費。
一家人聽到賠償金額後目瞪口呆,七億四千萬,那是他們想都不敢想的數字。
李嫂丈夫的瞳孔驟然瞪大,一臉吃了屎的表情:“什麼畫值那麼多錢?你怎麼不去搶?”
葉舟把剝好的紅毛丹放在幹淨的盤子裏,又拿起一顆繼續剝,不置可否的說道:
“這裏麵還沒有算上我自己的畫作和其它財產損失,我也是看在你們一家來求情才隻算了七幅畫的價值,而且是十年前的價值,沒有給你們算通貨膨脹。這些畫大多來自拍賣,或者名家收藏,購買都是有記錄的,如果你們有所懷疑,開庭時,我會出使充分證據。”
一家人麵麵相覷,有些猝不及防。
蘇玫聯係他們,隻說李嫂唆使蘇子陽放火的大概,並且告訴了他們葉園的地點,可沒說還涉及到這麼龐大的財務。
李嫂女兒跪在地上放聲大哭,上氣不接下氣的說:“聶太太,求求你看在我媽為聶家工作多年的份上高抬貴手,我們家沒有那麼多錢啊,我爸爸身體不好,沒辦法工作,我哥哥在工廠上班一個月隻有幾千塊錢,我嫂子懷孕沒辦法工作,我還在讀書,家裏的房貸和我學費、生活開銷都指望我媽,如果她坐牢,我們這個家就毀了。”
葉舟冷漠的問:“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我原諒你媽,誰來補償我的損失?”
她沒從這家人身上看到歉意。
大中午李嫂丈夫身上散發著難聞的酒氣與肉食混合味道,明顯來之前喝了一頓,蠟黃枯瘦的臉上,一雙眼睛裝滿了狡詐。
兒子想要開口,兒媳婦暗暗扯衣角不讓,端得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唯一有幾分情真意切就是這個跪在地上楚楚可憐的小女兒。
可是那又如何,她的損失,不是下跪哭幾聲能彌補,也不是這個小女兒用一句不是故意就能揭過。
是不是故意,她和李嫂都心知肚明。
李嫂丈夫見葉舟態度冷硬,沒有和解的意思,不再唯唯諾諾示好,和女兒一個唱白臉,一個唱黑臉,耍起了無賴。
“幾幅破畫而已,怎麼可能值那麼多?告訴你,我的身體不好,還有心髒病,全靠我老婆賺錢養家,如果她坐牢,我們家活不下去,就死這了。”
女兒跟著哭訴:“聶太太,像您這樣的豪門貴族,為什麼非要和我們這些貧苦人過不去?您這不是要了我們全家的命嗎?”
葉舟拿起紙巾擦了擦手,看向薑芳說:“說來說去也就是這些話,既然沒有補償的意願就送客吧。”
一家子來耍無賴,薑芳早看不下去,有了葉舟的吩咐,上前就扯著李嫂女兒往外拖。
“這裏可不是你們撒潑的地方,趕緊走吧,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李嫂女兒死賴著不走,抱著沙發腿不放,匍匐在地,嚎啕大哭。
不像是來求原諒,倒像是來給李嫂送終的。
李嫂丈夫則是凶狠的上前要教訓葉舟,嘴裏罵道:“看你打扮的人摸狗樣,心腸卻這麼歹毒,今天老子非要教訓教訓你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