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佳宜並不是一個很有上進心的人,為了守住父親留下來的企業,這些年把自己活成了一頭牛。
接下來的時光,她想做一個隨心而為的洛佳宜,每天睡到自然醒,不用保持身材抵製高熱量食物,也不用朝九晚五忙碌於公司繁事,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我隻是不想把最後的時間浪費在病床上。”
“你要是死了小木木怎麼辦?我們現在就去醫院。”
“我把他的撫養權交給了厲淵。”
葉舟驚訝:“你告訴厲淵小木木的身世了?”
“不用我告訴,他也發現了小木木的存在,這段時間一直在和我商議撫養權的問題,我已經沒能力陪伴小木木成長,所以今天把小木木的戶籍給了他。”
“那他知道你的病情?”
洛佳宜搖頭:“沒有,我不需要他看在小木木的份上對我心生憐憫,他也不是什麼靈丹妙藥,知與不知,結果都一樣。”
葉舟無法眼睜睜的看著洛佳宜死,她甚至不敢想性格開朗樂觀、活蹦亂跳的閨蜜,突然有一天被病魔宣布了死刑。
洛佳宜於她而言,是閨蜜,亦是親人,在她晦暗無光的時候,能讓她傾訴的人隻有洛佳宜。
就像此刻,洛佳宜隻會找她傾訴。
奪下洛佳宜手裏的酒杯,拉著她就要往外走。
洛佳宜無奈的跟著她出了酒吧。
她喝酒了,不能開車,葉舟隻輕抿了一口,問題不大。
所以她沒打算開車,隻是走到車前,她並沒有上去。
華燈如月,點亮每一個街角,幽幽夜色,訴說著這座都市人的過往。
微涼夜風拂過,夾雜著春日裏泥土的芬芳。
洛佳宜靠在車邊,酒氣散去了些許。
“陪我待一會吧。”
葉舟的眼淚就沒幹過:“去醫院,我二十四小時陪你都行。”
洛佳宜長長吸了口氣,目光有些恍惚:“我爸爸查出癌症時也是晚期,國內外的名醫請了那麼多,依舊沒能留住他。我親眼目睹了他剃光頭發躺在病床上的樣子,瘦骨嶙峋的身體插滿了管子,眼中充滿對死亡的無限恐懼。當時我在想,如果有一天我的人生走到了那一步,一定會帶著尊嚴,灑脫的對這個世界說再見。”
雖然她的一生很短暫,卻還想把自己最美好的樣子留下,而不是被病魔折磨的苟延殘喘。
“不一樣的,世界上有那麼多患有白血病的人,治愈的也不少,憑什麼你不爭取就要放棄?我認識的洛佳宜不會對任何人,任何事低頭。”
洛佳宜苦澀一笑,仰頭看夜空,多好的月色,可惜她沒多少時間欣賞了。
“其實我也有脆弱的時候,隻是大多時候不願意把自己的脆弱展現給別人看。”
葉舟哭的稀裏嘩啦,捂著臉語不成調:“你要我眼睜睜的看著你死什麼都不做嗎?洛佳宜,你太殘忍了。”
“我還沒死你就哭成這樣,我死了你又會哭成什麼樣?”洛佳宜上前摟過葉舟,抱著她安慰“尊重我的選擇吧,酒吧門口來來回回這麼多人,也不怕被笑話。”
“我該怎麼辦?我要怎樣才能留住你?你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