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接到向恒打過來的電話時,我正在收拾行李。
電話裏,他低沉的聲音透聽筒傳來,“小青,我想你了。”
我手中的疊衣服的動作頓住,問道,“你在哪?”
下一秒,我和向恒的微信聊天框彈出一條消息,是他發的定位。
“我想見你。”
當我反應過來時,我已經在去找向恒的路上,車裏的導航正播放著前方路口左轉。
在向恒電話打進來的前半個小時裏,我一個人剛訂好了明天一早出發去F市的機票,誰也沒講。
但當我聽到向恒在電話裏麵說想見我時,我鬼使神差地放下手裏正在收拾的行李,拿上鑰匙出了門。
我想,這應該是我們之間最後一次見麵了。
將車停進停車場,再上樓找到向恒說的包廂時,我站在門口,拿出手機又理了理發型。
說實話,我從未設想過我和向恒最後一次見麵會是怎麼樣的場景。
推開門,裏麵很安靜,包廂裏零零散散地坐了十幾個人,目光都落在我身上。
向恒坐的位置靠裏,他慵懶地背靠在沙發上,包廂裏的幻彩燈轉動著,光打在他臉上,指尖夾著的香煙,我一眼便看到了他。
對視的瞬間,我突然發現不知什麼時候開始,我已經能內心毫無波瀾地直視他的眼睛。
“喲,青姐來了。”“青姐,恒哥旁邊的位置可給你留著的呢。”
向恒的兄弟們都在起哄著,我沒有說話,走到向恒麵前。
“你來了。”向恒低沉的聲音響起。
他的目光在我身上打量著,又落在他身旁的空出位置的沙發上,他似乎在等我主動上前坐下,貼過去討好他,一如往常一樣。
我站在原地沒動,看著他那張和我記性裏並不相似的臉,聲音冷淡地開口道,“叫我來有什麼事?”
和向恒一夥的朋友似乎也沒有料到我會這麼說話。
向恒的臉黑了下來,自從三個月前的不歡而散,這是三個月來我和他說的第二句話。
第一句話是,你在哪。
向恒坐起身將指尖的煙放煙灰缸裏撚滅,看著我微怒的說道,“都這麼久了,你還在耍脾氣。”
聽到向恒的話我微微皺眉,輕笑道,“你有事嗎?沒事的話我走了。”
“許青。”向恒帶著怒意叫著我名字,“今天我叫你來是給你台階下,你不要不識好歹。”
此時聽到向恒的話我隻覺得好笑,“既然沒什麼事,那我就先走了。”
說完,我轉身朝包廂門口走去。
“許青!”
身後的向恒生氣的叫住我,我腳步停住,回頭看向他,看著他那雙和我記憶裏相似的眼睛。
沉默了兩秒,我看著向恒的眼睛,輕聲的和他說道:“再見。”
不顧向恒臉上難看的表情,我轉過身拉開了包廂的門,走了出去。
車內,我搖下車窗倚著靠背,看著窗外的夜色抽著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