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塗著豔紅指甲的纖纖素手便主動拿起酒杯,遞到霍沉梟眼前,“王爺請滿飲此杯。”
硯姬聲音嬌媚,行動之間,腰上的鈴鐺時不時的發出清脆的聲響,身上散發出來的不知是體香還是脂粉香。
若是換了旁人,早就三魂給勾走了七魄,被人迷得不知東南西北了。
但霍沉梟卻依舊不動如山,盡管美人捧著酒杯已經舉到他麵前了,還是那副風輕雲淡的模樣。
隻是眼神直勾勾的看著硯姬,眸色幽深黑沉。
若是此時無風或者蘭輕在這裏,就會知道,王爺這是不高興了。
但可惜這個時候他們都不在此處。
硯姬雖然聽過戰神的種種事跡,但卻並不了解戰神的脾氣秉性。
在硯姬看來,是男人,哪有不好色,不偷香的呢?
即便眼前這個人是戰神也不例外。
硯姬這樣想著,見他巋然不動的模樣,便以為他是等著自己將酒喂給他。
隨即嬌媚一笑,端著酒杯,正想湊過去。
才剛一動,耳邊就傳來霍沉梟冰冷的警告聲。
“再往前一分,本王保證,你會死得很難看。”
霍沉梟沒有再掩飾身上的不悅的殺氣。
這樣氣場全開,不僅將硯姬嚇得臉色慘白,連一旁的蘭英也變了臉色。
硯姬率先反應過來,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顫抖著聲音伏在地上,“王爺饒命!”
硯姬到底是普通人,從前覺得自己不怕,不過是因為還沒有見到真人。
如今霍沉梟這樣一怒,硯姬哪裏還敢有別的什麼心思,隻求能保住自己的小命就好。
看著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硯姬,蘭英自覺丟了麵子。
霍沉梟這個反應,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
但他還是不相信,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會有不好色的男人。
突然,蘭英腦中靈光一閃。
王爺莫不是,在故意作戲給他看?
是了,他的王妃,是蘭國公主,也是他名義上的妹妹。
所以王爺是在擔心,自己會將這件事情告訴蘭輕嗎?
蘭英越想越覺得是這麼回事。
自以為看透了霍沉梟的蘭英重新變得輕鬆自若。
裝作明白的樣子開口道:“王爺不必擔心,今天的事情,絕對不會有第四個人知道,王爺放心就是。”
這就是在暗示,自己不會和蘭輕透露半個字,霍沉梟可以安心享用這個美人。
霍沉梟卻沒有搭理蘭英的話,而是轉口問道:“你知道我今天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嗎?”
蘭英一愣,不明白霍沉梟為什麼突然沒頭沒腦的問了這麼一句。
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霍沉梟也沒有等他的回應。
直接毫不客氣地開口,“是因為輕兒。”
“若不是因為她,我不可能出現在這裏。”
說完之後,霍沉梟沒再管蘭英的反應,直接出門,離開了這處園子。
一路上沒有任何人阻攔。
從蘭英那裏離開之後,霍沉梟隻覺得無趣,也沒有在外麵多逗留,帶著無風就準備回宮了。
結果沒等走多遠,迎麵就撞上了從宮裏出來的荔枝。
找了許久,荔枝終於找到了人,也沒有耽擱,趕緊跑到了霍沉梟麵前。
“王爺,您快回宮去吧,王妃,王妃她出事了!”
霍沉梟聞言臉色驟變,沒有絲毫停頓,直接往皇宮那邊去了……
另一邊,霍沉梟走了之後,蘭英看著一桌子沒有動過的飯菜,又想到剛才霍沉梟那一番毫不客氣地話。
被氣得渾身發抖。
簡直豈有此理,剛才霍沉梟那番話,不就是明擺著告訴他。
在他霍沉梟心裏,他這個太子,甚至比不上蘭輕的一句話!
簡直欺人太甚!
蘭英看著歸在一旁,被嚇得臉色慘白的硯姬,忍不住怒吼道:“還不給孤滾出去!你這個不中用的東西!”
硯姬原本就被霍沉梟方才拿一下嚇得不輕。
如今又被蘭英吼了一頓,眼淚頓時就下來了,但也不敢像之前那樣拿喬。
低頭應了一聲是,便趕緊跑了出去。
隻留下蘭英一人,站在屋裏,餘怒未消……
——
一路上,霍沉梟已經聽荔枝講完了前因後果。
在聽到蘭輕被打了一巴掌,還被罰去跪佛堂的時候,霍沉梟的臉色陡然變得十分難看。
這其中的關竅,他自然也是想明白了。
看來蘭皇卻是是想在輕兒身上得到什麼。
隻是一連幾天,他和蘭輕都待在一處,蘭皇便不好開口。
所以才打發了太子過來,將他請出宮去。
然後蘭皇就正好借著這個機會,找蘭輕說事。
是他大意了,霍沉梟心中責怪自己。
原本以為蘭皇就算不重視自己這個女兒,但看在輕兒如今已經和親,成為了景國王妃的份上,對方會有所顧忌。
最起碼不會對人動手。
沒想到自己還是高估了蘭皇的為人。
霍沉梟用最快的速度趕到了宮內。
沒有去找蘭皇,而是直接讓荔枝帶著他往佛堂去。
看著試圖阻攔他入內的兩個侍衛,霍沉梟毫不客氣,“滾,別讓我說第二次。”
一旁的侍衛懾於霍沉梟的威勢,最後還是選擇收回了手。
到時候陛下問起來,隻說不敵厲王就好了。
等他們收回手,霍沉梟毫不客氣,一腳踹開了佛堂的門。
門外的日光照進佛堂,霍沉梟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團蒲上縮成一團的蘭輕。
看著她半邊腫起來的臉頰,還有身上濕噠噠的衣服。
霍沉梟哪裏還冷靜的下來,直接走過去將人抱住,“輕兒,怎麼了?誰把你弄成這樣的?”
“王爺。”蘭輕整個人都蔫了。
被濕噠噠的衣服捂了這麼久,蘭輕身子本來就若,此時唇色都有些發白了。
看見霍沉梟推門進來,原本還在撐著的蘭輕突然就軟了下來。
聲音中帶著濃濃的委屈,靠在霍沉梟懷裏,“王爺,你怎麼才來啊,我等了你好久。”
聽見這話,霍沉梟簡直心都要碎了。
“是我不好,來晚了,讓輕兒受了這麼多的委屈,我們現在就回去!”
說完霍沉梟便將人打橫抱起,帶著人離開了佛堂。
門口的侍衛見狀趕緊低頭,始終安靜如雞。
看著霍沉梟的態度,兩人十分明白,若是此時出聲阻止,他們的小命就要交代在這裏了。
另一邊,蘭皇也得到了消息,霍沉梟回宮了,還闖進佛堂,將蘭輕給帶走了。
聽見這個消息之後,蘭皇第一時間是責怪太子,“廢物,讓他辦這點小事都辦不好。”
隨後又看向一旁的李德全,“他把人帶走的時候,是什麼模樣?”
“回陛下,厲王將人一路抱回了未央宮,據看到了宮女太監們描述,厲王怕是動了怒了。”
蘭皇心中有些慌亂,但又覺得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
若是換成他,有人趁他不在,對他的女人動手,他也會生氣。
但隨即又反應過來,他不應該怕,也不用怕。
蘭輕是他的女兒,他是蘭輕的君父。
父親教訓女兒,天經地義,就算霍沉梟是戰神,他也不能置喙指摘什麼!
雖然他是這樣想的,但這並不代表自己心裏沒有擔心。
所以在李德全問他事情如何處置的時候,蘭皇也隻是揮揮手讓人下去了,沒有多說什麼。
霍沉梟抱著人一路回到未央宮。
將人放下之後,他吩咐道:“無風,你去太醫院請一位太醫過來,若是他們不肯,就直接將太醫院給我砸了!”
“荔枝,你去找一身幹淨的衣服過來,然後再去燒些熱水。”
“是。”
兩人領命而去,葡萄也是滿身濕漉漉的,所以也趕緊回去換衣服了。
沒多久,荔枝便將衣服找了出來,隨後出門燒水去了。
霍沉梟先是替蘭輕將身上的衣裳的脫了下來,換上了幹淨的裏衣,又用內力將人的頭發給弄幹,最後才給人蓋上被子。
一通操作下來,蘭輕已經有些昏昏沉沉的了。
霍沉梟看著蘭輕臉頰有些泛紅,伸手摸了摸蘭輕的額頭。
發現果然有些發燒了。
現在先讓人休息才是最要緊的,至於蘭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之後再問也不遲。
霍沉梟握著蘭輕的手,柔聲道:“輕兒,睡一會兒吧,放心,我哪也不去,就在這裏守著你。”
“唔。”蘭輕應了一聲,隨後便迷迷糊糊的睡過去了。
很快,無風便帶著一個太醫過來了。
搭過脈之後,發現是著涼引起的風寒發熱,給開了幾貼藥,又拿了一罐消腫止痛的膏藥,便離開了。
傍晚,蘭輕才幽幽睜開了眼睛。
一睜眼,就看到了守在她床邊的霍沉梟,開口喚了一句,“王爺。”
這一張口,蘭輕才發現自己嗓子啞了。
霍沉梟見人醒了,趕緊坐了過去,“輕兒,你醒了,起來喝點水好嗎?”
蘭輕聞言點點頭,她也覺得自己嗓子幹的快要冒煙了。
被人扶著坐起來之後,蘭輕靠在霍沉梟懷裏,連著喝了兩杯水,才感覺自己喉嚨好了一點兒。
蘭輕感覺自己呼出來的全是熱氣,雖然有了點精神,但身上還是不舒服。
扭頭看向一旁的人,“我是發燒了嗎?”
“嗯。”霍沉梟此時已經摘下了麵具,眉頭皺的緊緊的,看起來心情不是太好。
但對著蘭輕,說話動作卻依舊十分輕柔耐心,“我已經讓人去煎藥了,待會兒喝了藥,再休息一個晚上,明日就好了。”
“哦,”蘭輕了然的點點頭,隨後又問道:“葡萄呢?她怎麼樣?”
“她還好,”霍沉梟伸手替人掖了掖被子,回答道:“回來之後荔枝給她端了一碗薑湯,喝了之後就沒什麼事了。”
“那就好。”蘭輕放鬆了自己,舒舒服服的靠在霍沉梟懷裏。
霍沉梟微微低頭,環抱住懷裏的人,感受著蘭輕還是有些偏高的體溫。
霍沉梟心中依舊不是很高興,哪裏好了,他不過才離開蘭輕半日,人就受了這麼多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