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媚回了家，照了照鏡子。她的容顏已經沒有二十出頭的時候鮮嫩，卻依舊動人，隻是被折磨這一回，顯得憔悴而髒亂。她躺在兒子的床上，蜷縮著，想起這床的主人從今天開始就不在這個家了，更是睡不著，眼淚止不住地掉。她哭了一整夜，頭腦發昏，卻也堅持著爬了起來，踉踉蹌蹌地換上了許久不穿，從衣櫃最底層找到的職業裝，打算出門找份工作。李媚已經不記得自己有多久沒有工作過了。大點兒的公司都不要她，小點兒的公司她又看不上。她在太陽底下，穿著高跟鞋，走了一整天，也沒找到像樣的工作。她又累又餓，走進了小巷裏的一家麵館中。剛一進門，李媚就察覺到屋子裏的幾個食客的眼睛落在了她的身上。李媚縮了縮脖子，隻覺得心底產生了一絲涼意，她也不想吃麵了，扭頭就往外頭走。此時，一個黝黑的強壯男人卻一步攔在了門口，抓住她的手臂，往後廚拖去。李媚嚇壞了，奮力掙紮著，大聲呼救著，可店裏的男人們沒有來救她，反而一擁而上。一塊臭抹布塞進了她的嘴裏，把聲音都堵住了，她的手也被反綁起來，整個人就好像任人宰割的羔羊一樣丟到了後廚的灶台旁。“嗚，嗚嗚——”李媚叫喚著。那幾個男人，連同店老板一起，圍在她身邊，惡心又油膩的眼神在她身上舔來舔去。店老板蹲下身，帶著老繭的又黑又瘦的手蹭了一下李媚的臉，又狠狠掐了一把她的胸口，在白襯衫上留下一個黑手印。男人們都怪笑起來，說：“怎麼還有送上門兒的小羊。”李媚連夜被賣進了深山裏。她的買主是個跛了一條腿的，看起來像是流著口水的傻子，臉上的皺紋多的能夾死蒼蠅。“我是你男人了。”他嘿嘿笑著，搓著手，上下打量李媚。傻子娘說：“你給我們家生個兒子，我不會虧待你的，聽話點兒咯。”李媚轉頭就想往院子外麵跑。她的男人才不是這個惡心的醜八怪，她的男人應該是子龍那樣的，英俊，有錢，又體貼！她要回家，她錯了，如果一開始她沒有離開子龍多好啊！院子被鐵門鎖著，她撲在院子的鐵門上，瘋狂拍打著，哭喊著，卻沒人理她。傻子爹不滿極了，憤怒地把李媚一把扯了回去，一巴掌打在李媚的臉上，李媚的半張臉瞬間腫了起來。她被掄到了地上，拉扯著，拖拽著，一把被丟進了地下室裏。傻子爹拿出了條拴牲口的鐵鏈，把李媚鎖了起來，一腳踢在李媚腦袋上，將她踢倒在地，傻子在後頭，口水流的更厲害了，脫掉了褲子，耀武揚威地朝李媚走來，伸手扯李媚的扣子，李媚害怕極了，纖弱的身體不停顫抖，一腳到傻子的小腿上，想讓他離自己遠點兒，卻激怒了男人。她的腳踝被一把抓住，絲襪嘶啦一聲被扯開，她撕心裂肺地尖叫著，卻沒能阻止傻子在她身上為所欲為。李媚的雙眼無神地盯著牆角的蜘蛛網。她覺得自己好像變成了被網纏住的蝴蝶，無論如何掙紮，都逃不掉。她不幹淨了，她想。她快要死了。她怎麼沒有幹脆死了呢？她失去一切了，她的人生已經到了穀底，她沒有了兒子，連身體都被沾汙了，她什麼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