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死掉麼?抹去了唇邊的血漬,空元硬逼著自己冷靜了下來。是的,隻有活著,他才能去問出那句話。他不信,他不相信,相伴了五年的人,會這樣殘忍的對待自己。

看了眼眼中射出堅毅目光的小男孩,白風華轉身出了帳篷。已經,不需要她再說什麼了,這個孩子,遠比她想象的還要堅強。

原本還需要三天半的路程,被硬生生縮短了半天。第三天的午後,白風華等人便趕到了泰安城門口。

在城裏稍微打聽了下泰安朱氏藥鋪,四人沒費多少時間便找到了目的地。

看著那一片焦黑的斷牆殘垣,三人不約而同的把目光轉向了空元。

“怎麼會這樣!”空元原本就蒼白的小臉,越發白得嚇人了。

“別急。”白風華拍了拍對方肩膀,四下裏掃了一眼,指著不遠處一茶樓示意:“我們去那邊茶樓裏坐坐,再慢慢打聽。”

四人坐下來,才點好了茶,便聽得隔壁桌有人驚呼了一聲:“那不是朱氏藥鋪麼,怎麼我半月不來,就成了這樣了。”

他對麵的人搖頭歎了口氣:“這朱老爺呀,也真是夠倒黴的。你說好好的一個閨女,莫名其妙的就變醜了,還渾身臭得要死,為了治女兒的病,家財都快散光了,也治不好。這好不容易天可憐見,不知打哪兒請到了位神醫,把閨女的病給治好了,隔天宅子卻起了火,沒一個能逃出來啊。嘖嘖,真是夠慘的!”

“那,那個神醫呢,他逃出來了沒有?”空元噌的站了起來,滿眼驚惶的朝隔壁桌的人撲了過去,弄翻了茶壺,灑了一桌子的水不說,還弄濕了對方的衣服。

白子墨和安少銘果斷的站了起來,前者一把抱回了空元,後者笑著衝怒氣衝衝的兩個男人抱拳施了一禮:“對不住對不住,這孩子就是來找你們說的那位神醫的,聽聞噩耗,一時心急,還望各位見諒,見諒。”

那兩名茶客,倒也不是什麼不講理的人,聽了安少銘的話。頓時消了怒氣,反倒憐憫的瞧了眼空元:“神醫有沒有逃出來我是不知道。不過,你們可以去衙門找仵作帶你們去瞧瞧屍首,看能不能認出來。”

“多謝兩位指點了。”沒等這人再說什麼,安少銘笑著把兩人讓到了自己這邊坐下,又招來小二上了一桌茶點,擠到了白子墨凳子上坐了下來,這才繼續說道:“二位大哥,你們瞧,我們都是初來乍到的,這泰安城裏也沒個熟人,不知兩位可否幫襯著引見引見仵作。”說罷,安少銘悄悄的塞了錠銀子在那人的手上。

那茶客收了銀子,眉開眼笑起來,不動聲色的收好以後衝安少銘道:“瞧我,這倒是我疏忽了,我這就帶你們過去。說起來,這泰安衙門裏的仵作,還是我一遠房表姐的兒子,你們想看誰,那就是一句話的事兒”

一堆客套話來來往往後,眾人起身,往泰安衙門趕了過去。

有了茶客的引薦,白風華又讓安少銘塞了不少的銀子,一切便順利的很快就辦了下來。

看遍了朱家找出來的屍首,空元並沒有找到想找的那個人,可臉色,卻一直陰沉著沒有好轉。

四人離開存放屍體的義莊,在城東找了個客棧住了下來。白風華剛洗了個澡換了身幹淨的衣裳,門口便掐著點似的傳來“咚咚”的叩門聲。

聽著門外的呼吸聲,白風華略微遲疑了下。走過去打開了門。

一聲不吭的進了屋,在桌邊坐下,空元直接打開了話題:“他跟我一樣,從小就在族裏沒有跟外人接觸過。這次要不是朱家人拿了當年他父母寫的一封信來找他,他也不會出穀。我在朱家人的屍體上,聞到了我們族特有的秘藥的味道。如果說,他想殺我,還可以理解成是為了族長之位。但是,他實在是沒有任何理由要殺朱家的人。所以,這朱家人的死,絕對不會是他做的。”

白風華給空元倒了杯水,一言不發,沉默的等待著故事的後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