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涼脫下自己的貂裘外套，給葉青雲披了上去。
葉青雲疑惑地看向他。
“你不必如此惺惺作態，我原諒你了。”
看來女主還是介懷林晚秋從前的所作所為。
不過要是有人曾經想害死自己，哪怕是真心實意認錯了，自己大概也還是會耿耿於懷。
這種時候，除了真心悔過，用真心換真心，也別無他法了。
白玉涼局促地收回遞出去的貂裘，笑容漸漸僵硬，看似失落愧疚不已。
“是我太操之過急了。我知道從前的所作所為不值得你原諒，可我依舊奢求你能原諒我。”
葉青雲苦笑，帶著疑惑與猜忌。
“還記得那個太監嗎？他曾經求著我選他，為此竭盡心力，無微不至。還記得顧逞嗎？他曾斬釘截鐵答應我要替我討回公道，讓你惡有所償。還有數不清的爾虞我詐，結果你都知道。這個世界的勾心鬥角太多了，少留一份心眼就會死。”
白玉涼低下了頭，是真的無顏麵對葉青雲。
如果不是他蠱惑了顧逞，女主和她的孩子其實根本不用如此艱辛……怪顧逞，怪那兩個妃子，怪那個太監，卻未曾想過，其實最該怪的是自己。
難道為了通關，自己什麼都可以做嗎……罔顧良心，背棄道德。
哪怕是遊戲，哪怕知道它是虛擬的數據，可他的心髒仿佛被人用墨水畫上一橫，怎麼也抹不掉。
“對不起，對不起。我知道這是我的錯，可我絕無害你之意。是我從前鬼迷心竅，太愛陛下了才會發了瘋的嫉妒害你。
可當時我一醒來，我便幡然醒悟，求著陛下來向你解釋清楚，向你乞求原諒。
可我不知為何會演變成這樣。”
sb顧逞，就交代你那麼一點點小事情，全被你搞砸了。
早點解釋清楚，至少也不會讓女主這麼慘……
“隻求你原諒我。”
他無比自責厭惡，可說出來的話還是假惺惺為了任務。
好像為了完成任務，幾乎已經喪失了真心，每天都活在自欺欺人的謊言裏。
白玉涼不禁心底煩悶，他想怪別人，可心底卻總覺得是自己的錯，是他挑撥離間了男女主。
雖然男主確實是個牆頭草，但如果沒有自己的耳邊風，至少不會破裂至此。
一陣爽朗的笑聲傳來，白玉涼抬頭，是葉青雲。
“我姑且信你了。不能因為一兩坨狗屎就打死一棒子不是。
曾經的教育告訴我：世間有黑暗就必有光明，萬物皆有裂痕，隻因在等陽光透進。我信這世間必定有法缽罩不住的柔情，黑夜蓋不過的白晝。”
她說這句話時整個人都在閃閃發光，像堅韌的冬草，於狂風暴雪中一次一次被掩埋，又一次一次生長。
它昂揚向上，充滿生機，在它的世界裏，苦難和風暴預示著希望和春風，來年暖陽再照，它還是它。
“就算遇見了那麼多虛偽，可總有一次會是真心，說不定就是這一次呢。”
白玉涼癡癡地聽著她講，那聲音如此悅耳又充滿著感染力，讓落入自責低穀的他不由自主產生自信與鼓舞。
一種生的力量湧入，那種堅韌的精神，可以殺死它，卻永遠無法被打敗。
……感動是感動，可女主不愧是曾經被應試教育支配選拔出來的優秀孩子，白玉涼總覺得她說出來的話有點像優秀作文，是該被當作範文反複學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