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土壤
檢查參觀的人員一共來有四輛大巴，十幾輛小車。前有警車開道，後有警車保護，顯得浩浩蕩蕩。設想的種種情況並沒有出現，並沒有什麼人來看圍觀，老百姓各忙各的，有的在送小孩，有的在喂雞趕鴨，有的早早坐在茶樓打上了麻將。黃斌見到人群從車上來，走在專門鋪設的一條泥土路上。黃斌不用看，就知道那條小路上的一切，那裏有一顆石子，那裏有一節草根，因為他在那上麵行走了無數次。前麵是一個身穿製服的美女在介紹，說的是十分正宗的普通話。聽說別人持有專業證書，比黃斌這川普不知強了多少倍。後麵的人群則有的在欣賞著景色，有的在看田裏的苗子，有的蹲下還真去摸了摸那些施了幾次肥翻耕了很多次的土壤，隻有少數在認真聽美女動聽的聲音。太陽並沒有因為有大領導的到來而躲藏一下的意思，也沒有一點點對人群中的美女憐香惜玉，火辢辢地展示著他的雄威。卻沒有一人拿出傘來遮擋一下。哪怕大家手中都有下車時工作人員發的太陽傘，估計這日光浴對他們也是一次難得的體驗，不想錯過這樣的機會。
這時楊運福已經到了政府，可能喝了一點早酒，話也特別多。站在樓罵了一會：“全是貪官，一群貪官。大的抓了，還有小點。快了快了，一個都跑不了”。他已經不是第一次來政府門口罵了，有時沒人管他，有時領導則會叫村上的人勸回去。今天感覺鄉上有些冷清，感覺罵起沒人聽，覺得有些無趣。就上樓來找人，轉了幾層樓，隻見到了一個在一樓守電話的老太婆和三樓坐在辦公室的任其鵬。他沒有找到想的人，但也知道找老太婆無用，就進了任其鵬辦公室。任其鵬哪有耐心聽他叨叨，很不耐煩。打通楊和平的電話吼道：“你穩控的人怎麼跑這裏來了，不是讓你穩控在家嗎？”楊和平：“吼什麼吼？老子一早跑到他家來，鬼影子都沒見到，那個警察電話也打不通”。任其鵬：“馬上到鄉上來，他在三樓”。楊運福說了半天沒得到一點回應，也是一肚子火。
參觀檢查人員路過一塊塊展板後，陸續進了早準備好的臨時會議室。展板是黃斌等人，包括縣上領導加班加點修改了無數次後的成果。卻隻與這些人擦身而過，不過黃斌發現還是有幾人看了幾眼，也算得到一點點安慰，算是沒有白辛苦。坐在最中間的領導雖隻是一個副的，卻也比市上最高領導級別還高。而塗義國和徐鳳林則隻能坐最後一排的角落裏，來的任何一人都排在他們前麵。當然黃斌連進去的資格都沒有，不過人走後，在拆除前，黃斌專門跑到最中間的位置坐了坐，發現和坐其他地方並沒有任何不同。領導對這次檢查非常滿意，給予了高度評價。說話中領導還拿出一把在路邊抓來的土壤道：“大家看看這土壤多麼疏鬆，多麼肥沃”。黃斌卻在擔心領導太用力把裏麵的糞汁握出來。因為裏麵混了大量的有機肥，而有機肥是黃斌帶人自己加工做的。是把桔杆打碎，加入雞鴨豬糞發酵製作而成。雖然放進地裏打了好幾次，但難免有的沒有打到，所以黃斌有此擔心。好在黃斌擔心的事沒有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