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姚這一覺睡得暈暈乎乎的,四肢酸疼,渾身無力。她雖然睡著了,但睡得不沉,意識好像還在工作,還能感覺到全身上下哪哪都不舒服。
可能是半夜又發燒了吧,藥物的作用讓她入睡,身體的不適又想讓她醒過來。兩廂角力下來,就成了睡也睡不踏實,醒又醒不徹底的局麵。
直到有人粗魯地推了她一把,季姚才迷迷糊糊地睜開眼。
“天鏡,是你回來了嗎?”她揉了揉眼,費力地坐起身,卻發現床前的身影,是個高大的男人。
房間裏很黑,季姚隻能看到那人的剪影,看不清他的臉。但那人周身散發出一股陰冷的、壓抑的氣場,絕對不是什麼友善之輩。
遭了,難不成是進賊了!
季姚登時嚇出了一身冷汗,藏在被子裏的手在床上四處亂摸,想找個東西防身。可床鋪上幹幹淨淨,除了枕頭什麼都沒有。顯然,她無法用枕頭成功驅趕一個比她高出許多的男人。她又在腦子裏過了一遍之前看過的女子防身術,什麼插眼、踹襠、肘擊之類,不知道等會真要是打鬥起來,能不能派上用場。
這個人半夜摸進她的房間,到底想幹什麼?謀財還是害命?偷窺還是劫色?可不管是哪一個,她都沒什麼好下場。
季姚根本不敢動彈,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會讓對方起疑心,立刻展開行動。
兩人就這麼在黑暗裏僵持了一會兒。
直到那個男人開口:“你打算在這裏坐到什麼時候?”
嗯?這個聲音……喬淵澄?
季姚的心終於從嗓子眼重新回到了胸腔裏,她奇怪地問:“你今天不是不來了,家裏的事處理完了?”
他不是趕回家裏處理矛盾去了,難道他媽媽這一次比較好擺平,很快就放他回來了?
可是就算這樣,喬淵澄也不可能這麼快就回來吧?兩個城市之間距離有八百多公裏,就算是坐飛機也沒這麼快。再說,飛機不是出租車,隨叫隨到。季姚記得從家裏回來的航班都是白天,沒有半夜的。
那為什麼喬淵澄會出現在她床前,難道……
“啪。”
隨著一聲輕響,房間裏的燈被打開了。突如其來的亮光太刺眼,季姚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
等她慢慢適應了亮度,睜開眼睛,發現喬淵澄正抱著胳膊打量她,眼神裏透著冰冷、嫌棄。
季姚知道他為何會出現了,因為他是喬淵澄,但不是她的喬淵澄。
沒錯,她再一次入夢了。
麵前的這位喬淵澄,身著一襲筆挺的煙灰色西裝,質地和做工看起來都很高級的樣子。他的頭發用發蠟向後梳得一絲不苟,脖子裏係著領帶,鼻子上架著無框眼鏡。這身扮相,非常霸總,非常成功人士。
季姚已經十分肯定,他不是真正的喬淵澄。因為喬淵澄幾乎沒穿過西裝,也從不用發蠟。
“你……”季姚不知道該怎麼稱呼眼前這一位,更不知他們的關係,隻能試探,“你找我有事?那個,現在挺晚了……要不你先回去休息,等天亮了再說?”
霸總喬淵澄勾起一絲冷笑:“嗬,你在跟我開玩笑嗎?還是說,你在玩欲擒故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