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城某處
妝娘是被左臂的劇痛給驚醒的,她醒來時可以看到自己是在一個全部都是用竹子搭建的小屋裏,躺著的床也是竹子做的,整個房間傳來一陣陣竹葉的清香。
她抱了抱左肩坐了起來,想下床,可身上沒有力氣隻能坐在床邊向屋外打量,仔細想著到底是誰會來救自己。
“山舍四宮麼?還是夢蝶?”妝娘隻能暗自思考著,“四宮我沒告訴過他們我的去向,應該不是他們,夢蝶按道理正在尋人才對,也不該知道我的事啊,而且我的事如果被夢蝶知道了,她會不會為了救我與皇家為敵,夢蝶的身份還未暴露,我不能拖累她。”正在思索間,有人推門而入。
“醒了就喝些止血的藥吧。”那人一身白藍色的長袍,帶著白色的冪籬,要不是聽到他的聲音,妝娘還以為是那個墜崖的公子。
他端了碗藥,正遞在妝娘身前,妝娘有些警惕,不敢輕易接過,問道:“你是誰?為什麼救我?”
藍衣公子將藥放在一邊的小桌上,說道:“我知道你的身份,我既然救了你自然不會害你,但我的身份還不能告訴你,你對我有恩,我隻是來報恩而已。”
公子說罷坐在一旁擦拭起自己的長劍來。
妝娘看了看他的劍,劍身上刻有兩個字“碧落”。
她沉吟了一會兒,想到武林兵器譜排名,碧落好像也在榜上,幾乎是與“訴名”齊名。
可妝娘怎麼想也想不到這個碧落劍的主人到底是誰,但既然人家救了自己想必一時半會兒也不會害自己,索性在這裏休養,等好到差不多了,再找機會離開。
“多謝公子相救,不知該如何稱呼公子。”妝娘笑了笑問道。
藍衣公子知道妝娘看到了自己的劍,於是將劍插回劍鞘,“叫我小嘉就好。”
妝娘念叨了幾句,“小嘉,我記住了。”
小嘉站起身,看了看屋外,說了句:“妝娘就好好留在這裏養傷吧,趙名銘那裏我會去應對。”說罷離開院落飛身而去。
妝娘來到小桌旁,端起藥碗將藥悉數喝下,然後坐下看了看那人的背影,緊了緊手。
“看來隻有好好聽話了現在。”妝娘歎息了一聲,暗暗道:“最後一次製蠱,交到他的手上我就自由了,真的自由了。”
……
“小嘉將軍!真的是你,你在做什麼?”趙名銘本來正靠在一個大樹旁,見有人飛身而下,落地後撩開冪籬正是嘉佩,於是說道:“一看到你的碧落就知道是你!為何救走莊十三?”
嘉佩回道:“我這是在幫你。”說罷來到趙名銘身邊,又問:“你中蠱了?”
嘉佩看了看他的手有些青黑,於是上前替他查看起來。
趙名銘讓她看了會兒才道:“嗯。還有……你什麼意思?”
嘉佩笑了笑:“妝娘明明已經暴露,卻拚命都不肯跟你回去受審,你說她是為了什麼?”
趙名銘抽回手,想了想說:“確實很反常,我還以為她是個聰明人呢?最後卻還是想著逃跑。”
嘉佩搖了搖頭,問道:“還有呢?”
趙名銘又說:“她跟我交手時有說她還有事在身,說讓我寬恕她一些時日。”
嘉佩點頭:“這就對了,妝娘是受命行事,她這麼說就是她還有任務在身,我們可以等她與她的主人交接時,將他們一網打盡。”
趙名銘拍了下手喜道:“不愧是小嘉將軍,我怎麼沒想到。”
嘉佩說:“所以趙將軍放心將莊十三交於我,就算最後沒有引出幕後的那人,我也會給將軍一個交代的。”
趙名銘拍了拍嘉佩的肩膀,“又要辛苦你了。”
嘉佩失笑道:“她幫過我,我卻一而再再而三地欺騙她……”
趙名銘卻說:“她本就是罪人之身,更何況你這次也算救了她,你們互不虧欠了。”
嘉佩戴好冪籬轉身,“虧不虧欠的,事到如今誰也說不清楚了。我走了,你不要來打擾我,但也別忘了要繼續追殺。”
趙名銘頓時明白,朝她喊道:“祝小嘉將軍一切順利!”說罷也轉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