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沂和這邊,褚鳳仙,不、現在應該叫她淨安了。淨安看沂和去而複返,不由的問道:“那位女施主離開了嗎?”
沂和老實的搖了搖頭:“那女施主讓我和師叔說:“您的一位故人托她告訴您,他這一生隻愛過褚鳳仙,他也從來沒有恨過褚鳳仙。請淨安師傅放下吧,不必自苦了。””這老實孩子一字不落的把恒娘的話複述了一遍。
淨安豁然站了起來:“那位女施主在哪兒?”她的神色把小尼姑嚇得不輕,似驚似怒似喜似悲,整個人都在輕輕的顫抖。
沂和結結巴巴的回答:“不、不不知道啊,應應該還在外麵吧。
話音剛落,她就看見一向沉穩的師叔風一般跑了出去。連鞋都沒有穿。她呆呆的看著師叔的背影,有點懷疑人生。
淨安衝出門的時候,恒娘早已不知去向。她赤著腳在院子裏狀如瘋癲的喊叫:“是你嗎邱則,我知道一定是你。你出來見見我,見見我吧。”
不知喊叫了多久,她終於沒了力氣,靠在院子裏的桂花樹上頹然的坐了下去。口中喃喃道:“原來你從來沒有怪過我。哈哈哈。一直是我自己放不下,哈哈哈。”兩行清淚從她的眼角滑落。
這一天水月庵的所有人都看到平日裏儀態最好的淨安師叔狀如瘋癲,如同地獄裏的惡鬼那般喊得聲聲淒厲。不過神奇的是自從那天以後,師叔性格大變,對著弟子們有了真心的笑容,也不再整日悶在禪房裏了。
很多很多年以後,沒有人還記得邱則的夫人姓甚名誰,他們隻知道,水月庵的淨安師傅,眉宇間依稀有當年揚州城第一花魁的影子。她終於走出了自己給自己設的枷鎖。
兩個月後,林妙仙大婚。恒娘沒去,不過邵玉卻收到了同僚的邀請。新娘子雖然蓋著紅蓋頭,但邵玉能感覺得到她也是幸福的。
自從那夜以後林妙仙再沒夢到過那個男人,她不記得自己去過浮生館,隻記得自己常年能夢到一個看不清麵目的男人,而在兩個月前的那一夜,她夢見了那個男人和一個姑娘的故事,而她更像是個旁觀的看客,將那個叫餘蘭的姑娘的一生看進。。醒來後林妙仙發現自己的眼角早已濕潤,她不得不相信這大概真的是自己的前世。
婚後的林妙仙過得很幸福,夫君和她是青梅竹馬,對她百依百順。公婆妯娌和善,一家人其樂融融。
後來林妙仙曾把這個夢當做故事講給她的夫君聽。她以為夫君會生氣,畢竟自己在出嫁前夢到的一直是另一個男人。可沒想到她的夫君溫柔地撫摸著她的頭發笑道:“也許就是因為你上輩子太苦,這輩子上天才會把我派到你身邊來對你好啊。”
是的,上天不會虧待任何一個善良的人。如果這輩子沒等到,不妨再耐心等一等,說不定下輩子你就會遇到那個對的人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