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奴以為人死了就什麼都沒了,但他沒想到,自己還能見到紅衣。可惜紅衣早已不是他認識的那個紅衣了。
後來一方魔王看中了紅衣的能力,把她收歸麾下。鐵奴也死皮賴臉的跟著去了。
可他太弱小了,每日除了看著紅衣滿身傷痕的回來,他什麼都做不了。
在之後,他聽說鑄一副鐵甲,和人的血肉完美貼合在一起,就能無限的增強自己的力量。於是抱著死馬當做活馬醫的態度,他嚐試了,並且成功了。
那天,許多年沒掉過淚的紅衣哭的滿臉是淚:
“你這個傻子,誰讓你這麼做的?”
他一臉不知所措,想伸手幫紅衣擦一擦淚,卻怕自己的鐵手傷到她。
“別哭,我本來就被火燒的很難看了。這樣反而變得威武了呢。”他笑著說。
紅衣卻哭得越發傷心了。
等那個魔王被紅衣殺死之後,她成了怨,而他也成了鐵奴。
兩人相依相偎,走過了許多年,可鐵奴卻發現自己越發看不透怨了。
“這兩天我要出去一趟,你別跟著我了,去盯著剛來的那兩個女人吧,別讓她們壞了我的好事。”
怨的聲音打斷了鐵奴的思緒。
他還想說什麼,卻被怨冰冷的目光堵的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鐵奴突然覺得心很痛,當年鐵水灌注在身上的時候,似乎都沒有這麼痛。那個會哭會笑的小姑娘,終究已經不在了。
“你退下吧。”怨懶懶的說。
鐵奴終究什麼都沒說,低著頭退出了院子。
怨看著他的背影,低低的歎了口氣。
頭頂上的這個紫藤花架,還是鐵奴給她搭的呢。
那時候,她隻是隨便說了句:“什麼時候在院子裏搭個紫藤花架,倒是挺好看的。”
結果沒想到第二天,鐵奴默不作聲的就幫她弄好了。
鐵奴對她的心意,怨怎麼會看不懂。她隻是無法接受啊。她這樣從裏到外都肮髒透了的人,怎麼配得上鐵奴這樣的好人呢?
半個月前,荻邏來找她長談了一次,告訴了她他想做怨氣鎖的事情。她同意了。
這個世界肮髒透了,人心更是世上最肮髒的東西。既然如此,為何不讓荻邏鬧個天翻地覆呢?
但她也提出了一個要求,抽取怨氣的時候,抽她身上的。四方城的其他人不能動。
怨早就活夠了。她罪孽深重,不能像那些女嬰一樣得到超度。沒有了這些怨氣邪氣,等待她的將是徹底消失在天地間。
當然即使能被超度,她也並不想。人活一輩子不過如此,她早就看透了。
怨不在乎四方城其他人的死活,但他在乎鐵奴。這個老實巴交,沉默寡言,卻會在她最需要的時候,永遠站在她身前的男人。
她如果死了,鐵奴一定會很難過吧。但再讓她自私一次,她想讓他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