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國京都大學圖書館閱覽室,雖已至深夜,但仍有不少人在埋頭苦讀。學習,考研,留學,升博,才是這所全國最頂尖學府的主旋律。
角落裏一青年看了看時間,輕輕拍了拍同桌肩膀說道:“權,走了!”隨即,兩人收好東西,輕手輕腳走了出去。
兩人年齡相近,個頭稍高身形健碩一點的叫鍾鳴,瘦削一點的叫謝權,兩人都來自G省,都是京都大學大三的學生。
兩人住同一個宿舍,宿舍裏另外兩人家境優渥,在外租有房子,基本不回宿舍住。同時,也看不上鍾鳴和謝權這兩個H國最窮省出來的人,所以交往很少。
一個小小的四人宿舍,都形成了兩個團體,看來,這個社會爭鬥無處不在,哪裏都是江湖。
“權,家裏發生了什麼事嗎?我看你這幾天魂不守舍的。”鍾鳴問道。
“謝玲已經三天沒回我信息了,電話也打不通,我有點擔心。”謝權說道。謝玲是謝荃親妹妹,再過一個多月就要參加中考了,每天都會給謝權報平安。
“有時候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咱妹乖巧懂事,不會有事的,放心吧!就算是有事,村長富貴叔一定會打電話給你的!”鍾鳴有三年暑假都要去謝權家待一段時間,所以非常了解謝權家的情況。
謝權出生在G省一個極偏遠山區,父親有兄弟三人,家境貧寒,年近四十仍未婚配。機緣巧合下,救了逃荒而來的謝權娘,都是苦命人,隨後順理成章的組成了一個家。
謝權娘不識字,身上也沒有任何證明身份的東西,逃荒路中不知誤食了什麼東西,嗓子燒壞了,說不出話,隻能“咿咿呀呀”說幾個簡單音節,謝權出生後,村裏人幹脆以啞巴娘稱呼她。
謝權的名字是父親起的,在老實巴交大字不識的的山區漢子看來,男人一定要當官掌權,有權就有錢,就不用在這山旮旯裏受苦受累。
幾年後妹妹謝玲出生,家裏更是窮得揭不開鍋。加上爺爺奶奶,兩個單身漢叔叔,一家八口人擠在三間茅草屋內,根本挪不開身。
恰逢高速公路修過本市,謝權父親便帶著兩個叔叔進了工程隊開挖隧道。但沒過多久,在一次事故中為救兩個叔叔,沒來得及跑出來,葬身於山腹中,屍骨無存。
兩個叔叔帶著幾十萬的賠償款和噩耗回來,真正傷心欲絕的卻隻有謝權母子,謝玲尚小,根本不知道父親沒了代表著什麼。
後來爺爺奶奶拍板決定,賠償款分一萬給啞巴娘,用來撫養謝權和謝玲,剩下的分做兩份,一份修建六間瓦房,一家兩間;一份留給兩個叔叔娶媳婦用。
啞巴娘對於這個決定根本不敢反對,甚至都覺得是理所當然。
後來,房子還沒修好,爺爺奶奶相繼去世。兩個叔叔露出獠牙,借口啞巴娘是掃把星為由,將一家三口掃地出門。
村裏人實在看不過去,但也能力有限。就將村口已經廢棄的兩間牛棚給娘仨安身,好歹也算有了個窩。
啞巴娘極端要強,受盡委屈也不哭鬧,隻是默默辛苦拉扯兩個孩子。也不知是有什麼信念支持,啞巴娘非要謝權讀書,而謝玲就實在沒有辦法,隻能在家跟著哥哥自學。
就這樣,啞巴娘和謝玲兩個弱小可憐的婦孺,硬是堅持著讓謝權一直讀到了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