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你今天晚上會早點回來吧?爸爸都說他晚上在家吃飯呢!”,陳思瑤一邊刷牙,一邊質問媽媽,這也不能怪思瑤生氣,這個暑假,媽媽負責的片區前前後後,大大小小發生了很多事情,媽媽經常忙到很晚才回家或者不回家,早上又很早去上班,陳思瑤中考完天天睡懶覺,母女兩已經12天沒有見過麵,今天又是她的生日,她特意比平時起的早,但還是沒有見到媽媽。
“媽媽今天一定早點回家,到時候請兩個小時假,去菜市場買點菜,給你做好吃的,咱們瑤瑤想吃什麼?告訴媽媽,媽媽都給你做!”
“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兒、燒花鴨、燒雛雞......\"
“停停停,歇會吧小祖宗,你看看你這個暑假胖了多少喲,天天除了睡,就是吃,也不出門鍛煉鍛煉,小心開學其他同學都又高又瘦又美麗,就你一個人與眾不同,胖乎乎的。”
“媽,你都十多天沒見我了,我都瘦了好吧!”
“得了吧,我天天早上走之前都去看你,那個手呦,肉乎乎的,從明天開始啊,天天早起跑步,鍛煉鍛煉身體,不然到了高中,學習任務重,身體吃不消。不和你貧了,媽媽這邊還有工作要忙,你先在家呆著,最近街上人多,比較亂,就別出門了啊,晚上回家給你做糖醋排骨,可樂雞翅,紅燒魚,然後咱們一起看北京奧運會開幕式。”
“好嘞,謝謝母親大人,對了,記得帶你們單位對麵的烤鴨,他家的烤鴨我都好久沒吃了,母親大人你先忙,小女我告退了。”
和媽媽通完電話,陳思瑤開心極了,最近幾天的不滿一掃而光,開始打掃衛生。
早上問了爸爸,他下午沒有手術,晚上也會回家吃飯,她們一家三口已經很久沒有一起吃飯了。“一會我要去買些花,把家裏的花瓶都插滿,家裏的花瓶都空好久了,在買些可樂,今天喝可樂爸爸一定不會說我的,如果可以,我還想買條裙子,啊,真開心啊,心情怎麼就這麼美麗呢?”
八月H市的傍晚,晚霞雖然已經鋪滿天邊,夏蟬扯著嗓子叫的沒完沒了,空氣中也四處彌漫著熱浪,但如今正值暑假,縱使天氣炎熱,但街上也還是人來人往,孩子也非常多。
陳思瑤提著戰績,開始往家裏走,她很滿意今天的收獲,不僅買到媽媽最喜歡的花,還給自己和媽媽都買了連衣裙,她十分滿意這兩條裙子,就是不知道媽媽能不能穿的習慣,當然也給爸爸買了一雙鞋。雖然爸爸是醫生,媽媽是警察,兩個人天天忙,沒法好好照顧她,於是給她很多零花錢,讓她想買什麼就買什麼。但是她平時吃食堂,衣服呢也要天天穿校服,正常上學放學,實在花不了,攢了不少私房錢,要不然她還沒法買這麼多東西呢。
其實陳思瑤和爸爸媽媽的關係,一開始是很生疏的,小時候,父母都忙於工作,沒人照顧她,她是在外婆家長大的。
外婆家在胡同裏,住的是四合院,因為外婆家的房子是單位房,住在這裏的都是和外公外婆差不多年紀的同事,帶著一群和她一樣父母忙於工作沒法照顧自己孩子的小朋友。
整個四合院有四個孩子,隔壁院子也有幾個孩子,一群孩子中,屬她最大,所以都是她帶著一群流著鼻涕的孩子到處玩。今天在東邊廢棄廠房裏捉迷藏,明天在西邊的小水坑裏摸魚,後天可能就在南邊別墅區外的草地上打滾。她就像一個小太陽一樣,她走到哪,後邊就跟著七八個孩子,天天玩的不亦樂乎。
這樣的生活維持到她九歲的時候,那年外公突發心髒病去世,在忙碌半個月處理完外公的後事後,媽媽找到她,對她說外婆年紀大,身體不好,不能再照顧她了,問她是想去爺爺奶奶家還是跟自己回家。
陳思瑤想起每次去爺爺奶奶家,爺爺奶奶都不喜歡她,有什麼好吃的也都是給姑姑家的表弟,而且她更害怕去爺爺奶奶家,也會像在外婆家一樣,又要看著一個親人去世。
她害怕,她害怕這種前一天還哈哈大笑,摸著自己腦袋問今天又去哪裏挖煤礦,但是後一天就再也不能相見的離別。
其實陳思瑤是個非常聰明的孩子,在四合院裏生活這麼久,和這麼多人相處,她很會觀察人,偶爾有個孩子不開心,她能第一時間就觀察到,並安慰他,要不然一個女孩子能當那麼多年的老大,帶著孩子們“走南闖北”嗎?
在四合院的那幾年養成了她陽光開朗,善於照顧人的性格,而且比起其他同齡孩子,她更加早熟一些。所以當她看見媽媽因為外公的離世,自責自己忙於工作,沒有好好孝順外公,導致一直沒有發現外公心髒有問題的時候,她安慰母親,默默的陪著母親,在那段彼此療傷的時間裏,母女之間的感情也急速緩和、親近。
當陳思瑤正在家裏修剪花枝插花的時候,陳母接到了報警電話,說中央大街有人持刀傷人,已經有四個人受傷,但是傷者離歹徒很近,沒辦法送醫救治,並且歹徒還挾持一名孩童當人質,身上還綁著炸彈。聽到這裏,陳母立即通知相關人員出警,但是誰也想不到,這次出警成為她最後一次出警,她再也不能給她的瑤瑤過生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