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冰冷的雨水拍打在巫空禾的臉上,衝走了臉上的血跡,露出了煞白的嘴唇。

巫空禾費力的想要睜開眼睛,卻被雨水拍打的難以睜開,她隻能抬起手阻擋眼前落下的雨水。

但是剛剛抬起手臂,便扯動了身上的無數傷口。

身上傳來的疼痛好似粉身碎骨,巫空禾痛的倒吸一口涼氣。

大概是這渾身的傷痛讓巫空禾想起來了什麼,她竟放下了手,衝著漆黑又暴虐的天苦笑起來。

如果此時有人可以聽到,一定會覺得這個聲音既蒼涼又悲愴,雖是笑聲,卻與天同悲。

可惜,此處的荒山野嶺,除了傷痕累累的巫空禾,再無第二個人。

許是笑的累了,也許是痛的失去了力氣,巫空禾的悲笑同著雨聲漸漸小了。

直到箜山雨停,四周漸漸陷入了一片死寂。不知道過了多久,遠方的天開始泛白。

巫空禾緩慢睜開眼睛,終於可以看清楚周圍的環境。

隻見她的四周荒草叢生,旁邊還有一節折斷的樹枝,她抬眼看了看懸崖之上,如此之高,看來是懸崖上凸起的一棵樹救了她一命。

突然,巫空禾看到距離她不遠處的崖底,生長著一株洛神花。她凝神盯著洛神花遲疑了一下,而後艱難的翻過身,向那裏爬去。

洛神花,化淤止血,補氣回神。

巫空禾靠在崖底,嘴裏嚼著洛神花,看著自己傷痕累累的身體,曾經的往事一幕幕在心頭閃現。

她自小生長在東宮的暗衛營,為東宮太子做事,她殺過很多人,也被很多人殺過。

但她從未畏懼過什麼,她本以為她會死在那條一望無盡漆黑的路上,如果不曾遇見過希望。

在太子皇甫蒼與攝政王顧淩安的不斷拉扯中,她不得不時而保護顧淩安,卻又時而刺殺顧淩安。

刺殺從未成功,直到她把自己賠了進去。

為了自由,她背叛了東宮,在脫離控製的那一天,她自由的馳騁在與顧淩安約定的地方,沒想到,等到的是失去利用之後顧淩安手下的圍攻。

真是處處鎖喉,刀刀致命。

巫空禾將嚼爛的洛神花,吐出一半,用手覆在了肩膀的傷口上,雖然早已習慣了刀光劍影的日子,但是這次的傷口,卻讓她感受到格外的疼。

巫空禾拿起身旁那把折斷的樹枝,強撐著站了起來,而後深吸一口氣,一瘸一拐的向崖底深處走去。

崖底的一處山洞裏麵,巫空禾正坐在裏麵恢複力氣,在她身邊放著她沿路采摘的一些草藥和野果。

沒有人知道作為暗衛的巫空禾,其實在東宮十幾年的時間裏,偷偷和宮裏的一位太醫,學習了很多的醫術。

雖說不是無人能敵,卻也是數一數二了。

距離箜山不遠的地方,有一座雲溪穀,聽聞雲溪穀醫術絕塵,雲溪穀主雲溪,更是妙手生姿。

在崖底山洞休養生息三日之後,巫空禾向雲溪穀走去。

當巫空禾跌跌撞撞終於走到雲溪穀的穀口,終於再也堅持不住,悶頭倒了下去。

巫空禾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躺在了一間幹淨通風的臥床上,此時,雲溪穀的穀主雲溪走了進來。

即使年歲的風霜已經染白了雲溪穀主的頭發,但是眉眼間也不難看出來這個雲溪穀主,年輕的時候一定是個大美人。

見到床上躺著的人已經清醒,這位雲溪穀主便道:“這位姑娘既然醒了,那便把這節樹枝放下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