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小的話就象平空起了一個響雷,重重擊在胡青柏頭上,他完全不能置信“你胡說,我妹子跟我女人早死了多年,你在說瞎話”
朱小挑著眉笑得異常“惡毒”:“你錯了,她們沒死,活得好著呢,跟當年殺你滿門的仇人同吃同睡,而且生下了孩子,你這個做舅舅的都不給外甥送賀禮,是不是太不該了?對了,你老婆可一直守身如玉等著你呢,這事我親眼所見,你要不信,找人到司徒軍一問便知真假”
胡青柏完全懵了,他一直以為全家都死光了,沒想到最疼愛的小妹,最深愛的女人都還活在世上,這震驚的消息讓他喘不過氣來。
“別發愣了,快點給我安排馬匹,霍臣應該快回來了”朱小目的達的,可沒心情再欣賞胡青柏變幻多端的表情。
胡青柏深深看了朱小一眼,找了套兵服,讓朱小換上,然後親自把朱小送往南城門。
路上,他們遇上一臉氣憤,又很是沮喪的霍臣,胡青柏大方地跟霍臣打了個招呼,霍臣在城門轉了十幾圈,都沒見到心上人,正心情不好,愛搭不理地哼了一聲,一眼都沒往胡青柏幾個兵士身上瞧,朱小衝他的背影做了個鬼臉,心說,你小子把我逼得要發瘋,這回,本小姐也要急得你發瘋。
朱小與胡青柏分手,直奔青陽郡的方向而去,解鈴還需係鈴人,她還是得找宇文敬北說事,但這回,她決定隻要“乾坤轉”,肚子已經這麼大,隻怕不能再吃什麼墜胎藥了,還是穿回去再想法整掉吧。
為了怕霍臣追上,朱小特意沒走官道,向胡青柏打聽了一個小道,因為沒路費,她還狠敲了胡青柏一筆,暗自不無得意,這家夥時刻想殺自己,到頭來,還不是得受自己挾製。
朱小騎著馬很是悠閑,怕顛著肚子,她沒敢讓馬快跑,隻是小步遛著,反正她還打算讓霍臣著急一番。
晚上,朱小找了家農戶落腳,農戶家裏除了一個老婆婆,還有一個五歲的小孫子和一個八歲的小孫女,老婆婆是個聾啞人,朱小隻能跟兩個小孩子溝通,兩個小孩子卻很膽小,怯怯地望著一身兵服的朱小,目中盡顯懼意。
朱小見這家窮得甚至連口水都沒有,便簡單吃了點隨身帶的幹糧,然後招呼兩個麵黃肌瘦的小孩子到跟前“你們父母呢?”
小男孩茫然看了姐姐一眼,揪著姐姐破爛的衣裳角不吱聲,小女孩緊張地吞了好幾回口水,才小聲回答“我爺爺跟我爹都被抓了壯丁,我娘也被兵老爺抓走了”
朱小喉中的軟餅頓時硬如石塊難以下咽,戰爭的結果,受傷害的永遠都是這些無辜百姓。看兩個孩子眼巴巴地盯著自己裝滿幹糧的袋子,朱小忙摸出幾塊軟餅遞給他們“來,一人兩塊,給奶奶也吃兩塊”
兩個小孩子不敢伸手,隻是不停地吞咽著口水,朱小身上的兵服嚇到了他們,雖然抓他們父母的士兵所穿兵服與朱小不同,但他們潛意識中認為,隻要是官兵都很可怕。
朱小大起憐惜,把餅硬塞給他們,二人拿到餅子,立即狼吞虎咽起來,小男孩很快被咽著,朱小遞過去自己的竹壺,柔聲說“快,喝口水順順,你倆慢點吃,沒人跟你們搶”
小女孩一塊餅下肚,終於想起了奶奶,跑到呆傻的老婆婆跟前,把兩塊餅遞給奶奶,老婆婆木然舉起放在口邊機械地咀嚼起來。
這是什麼樣的家庭啊,沒有一個壯勞力,以後怎麼活,可恨,自己沒有能力幫到她們。朱小一夜唏噓不止。
第二天早上,朱小起身趕路,臨走時把自己的餅子分了一多半給他們,昨天兩塊餅已讓兩個小孩子對朱小生出濃濃之情,眼巴巴地望著即將離去的朱小,小女孩大著膽子問“夫人,你能收留我們嗎?我會做很多活計,隻要你能把我弟弟養大,我一輩子給你做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