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你不覺得自己太過份麼?”文萱冷目橫對,她覺得自己以前那般順從宇文敬北,可能有些不對,聽木岩說,朱小一向對宇文敬北都是惡言惡語,也許宇文敬北不喜歡太順從的女人。
宇文敬北麵色平平地望著文萱,她依然那麼美麗,身材也依然那麼美好,一點都不象生過孩子的女人,可她就是無法勾起自己內心深處那團火。
“你認為是本王過份麼?若不是你唆使木岩替你無謂的翻嘴掉舌,打探莫虛有的消息,能有今天這些烏七八糟的事麼?身為婦人,你不懂應遵守的婦德麼?本王娶你,便已是遵了前人的承諾,是不是你認為本王一輩子隻能娶你一人,不能再有別的女人?”
麵對宇文敬北一個又一個質問,孤獨文萱眼淚嘩嘩流下,鹹鹹的淚水落到她女兒臉上,滑到嬰兒口中,小孩子在鹹澀的刺激下,哇哇哭了起來。
宇文敬北莫名便心軟了幾分,不再那麼尖銳,表情鬆懈下來“好了,回去好好帶孩子吧,以後別再搞那些烏七八糟的事,本王最討厭那些”
兩人擦肩而過,文萱忽然伸手扯住宇文敬北,旁邊的隨從皆嚇了一跳,好在宇文敬北沒有發怒,隻是沉默地凝視著文萱。
孤獨文萱喉中如有巨石,好一會兒,才壓下哽咽,傷心質問“大王,為什麼忽然之間一切就麵目全非了?我自問沒有做錯過什麼事,也沒有違背過大王任何意思,為什麼我們就變成了今天這種冷漠局麵?若知有今時,臣妾寧可隨大王一輩子生活在深山之中”
全場一麵肅然,那些隨從甚至連氣都不敢喘一下。
很久,大家才聽到一絲似有若無的歎息,然後,宇文敬北拉開了孤獨文萱手,低聲說道“夫人,回寢宮去吧,稍後本王過去看你們母女”。
文萱一句“寧可隨大王一輩子生活在深山之中”,勾起宇文敬北無數回憶,他不能無情地抹去孤獨文萱為他付出的那些青春時光。
文萱抱著女兒掩麵而去,宇文敬北落寞地走向買給朱小的雅苑。一個人在闊大的院落裏穿行,身為君王,卻不能與心愛的女人共攜聯理,身為君王,卻不能愛自己的女人快樂,他覺得很累,很疲憊。一天的**瑣事,比他處理一年的國事都讓人累。
朱小坐在假山最頂處,宇文敬北一進來,她就看到了,卻阻止了身邊丫環的回稟,她說過不想見任何人,宇文敬北又如何?他不過是一個喜新厭舊,朝秦暮楚的花花公子而已。
日落,宇文敬北悄然離開,朱小這才從假山上慢慢走下。
時間緩緩往前行進,一個月之後。朱小聽說,司徒丁在林泉郡吃了敗仗,姚明遠竟然和韓天沛聯起了手,司徒丁自然敗北。
倒是宇文敬北死守青陽,穩紮穩打,投靠的人越來越多,連韓啟都帶了一彪人來投奔,朱小暗自替司徒丁擔心,籠絡人心方麵,司徒丁遠不如宇文敬北。可惜,司徒丁對她恨之入骨,她就是想幫也幫不了啊。
又一個月,太子和辰王聯軍攻打紅桐郡,司徒軍告危,彼時,天氣已是深秋。
這天傍晚,朱小站在屋前的台階上,看天邊朝霞似火,不由地想起在蒼狼山的往事,想著手把手教司徒丁認字,他羞怯的模樣,仿佛還在眼前。是自己挑起了他拚搏的雄心,她不能眼睜睜看他毀滅。
朱小挺著肚子步下台階,在安靜的青石路麵上徘徊,迎麵,宇文敬北朝她走來,朱小停下了腳步,她第一次這樣麵色平和地注視宇文敬北。
宇文敬北有點受寵若驚之感,距朱小還有一米遠時,停下了腳,兩人對視良久,宇文敬北俊美的容顏忽然露出一抹笑意,就象穿透雲層的陽光。
朱小感覺兩人之間那層厚厚的冰牆,好象有融化的跡象,她不由斂緊了麵部,宇文敬北眼中閃過詫異,他明明感覺到,她剛剛是想跟自己示好的。
“到那邊涼亭坐一坐吧”朱小說完這句,率先走向假山旁邊的涼亭。
這可是個好苗頭,宇文敬北壓製著喜悅的心情隨在朱小身後,看她雖然挺著肚子,卻還走得飛快,很自然地說了一句“慢點,小心肚子”,親昵的語氣,讓朱小渾身惡寒,不過,為了司徒丁,今天她絕對不能耍脾氣。
兩人在涼亭相對坐下,朱小絞著手帕,尋找著合適的措詞,她不能讓宇文敬北覺察到她幫司徒丁的意圖,那樣說不定會適得其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