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我媽精神控製我四年,其實有點誇大。但確實他們非常擔心我的安全。
因為高中畢業後我考到了離家很遠的一所大學,爸媽很不放心我,他們不在我身邊,也不在同一個城市,擔心那麼遠不安全。
“要不咱複讀一年,考個本市的大學,怎麼樣?”老媽李老師小心翼翼地問。
“是啊,我們就你這麼一個孩子,去那麼遠上學我們真不放心。”老爸張主任說。
想到噩夢般的高中生活,做不完的習題,背不完的書,睡不好的覺,還有我的黑眼圈及危險的發際線,我抖了三抖:“呃,還是不用了。”
“你這孩子,也不知道報誌願的時候發的什麼瘋,腦子發熱報個那麼遠的大學!”張主任至今想起來都氣憤,報誌願那天我特意給他下了點瀉藥,生怕他逼著我報本地的大學。
沒錯,我爸是我高中時的班主任兼高中部的教導主任,我媽是高中語文老師。
“那個學校好,它是我能考上的最好的大學和專業了,我憑本事考上的,憑啥不讓我去上?”我不服氣地說。
生長在教師家庭,我從小就被管得太嚴厲,所以我渴望自由,渴望早日逃離他們的魔掌,所以我報那麼遠的大學。
報複的快感襲來,爽歪歪。我完全忽視李老師憂慮的臉和張主任因憤怒而扭曲的臉。
在我的堅持下,我順利進去北方H市的這所211大學。第一次去的時候,李老師特意請假送我過去。到了學校進了寢室,她忙上忙下給我整理東西,鋪床鋪。
走的時候,她有點傷感,我卻笑她,現在網絡這麼發達,不是每天都可以視頻,想聯係就能聯係麼?
她哽咽著告訴我手機一定要保持聯係,叫我不要死讀書,多和同學一起玩,不要隨便一個人出校園,晚上早點回寢室。還有,最重要的是:多看新聞!
我當時並不明白她的意思,隻敷衍著答應。
李老師回去後,我歡呼雀躍地開啟我的大學生活。
李老師偶爾會跟我電話,大多數時候,她很忙,但她總是一到傍晚(之所以是傍晚我猜是她剛下班),就轉發給我一些可怕的新聞:
什麼女大學生深夜獨自走夜路被人侵犯啦!
什麼和陌生人戀愛被傳染可怕的病啦!
什麼女大學生怎麼怎麼被人騙啦!
等等等等。
總之,就是我一個女孩子在外麵求學,離家太遠,他們很擔心。
我剛開始還也不以為意,但他們發多了,我自然是變得警惕起來。
夜晚從自習室回來,我會找同學結伴而行。
盡量一個人不出校園,不像其他同學一樣出去做家教。
除非有伴,不出去逛街或遊玩。
係裏男生追我,我會比較慢熱,他們追起來過程會很長,最後幾乎都放棄了。
和同學聚餐吃飯,我會先給自己夾好要吃的菜,之後不再夾菜,除非大家都用公筷。
漸漸地,我變得孤寂。
到了大四,我幾乎成了冷麵美人,陌生人或同學,誰來找我,我非常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