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夫人噗通跪下,緊接著實打實地磕了個頭。
“民婦謝準王妃大恩。”
這意思是要吃下這個明虧了。
虞昕竹的小臉一下子褪去顏色:“母親!”
還沒等她哭訴出口,虞夫人一板一眼道:“準王妃能惦記著民女的孩子,大恩大德,難以回報。”
虞思冉樂了。
她分明是想挫一挫虞昕竹的銳氣,故意用訓教嬤嬤來嚇唬她。
誰知道,這虞夫人不知是怎麼想的,竟然將這當做了恩典,還直接應下了。
那自己當然是,恭敬不如從命了唄。
她帶著笑意看了一眼自己這個三妹妹。
嗯,長得還怪好看的,可惜缺了點腦子。
虞思冉想著嬤嬤到來後的光景,總覺得出了口氣,心底都舒暢了些。
她正想就此作罷,切入正題,好好聊一聊那個小廝的事情,手心卻被輕飄飄地撥弄了一下。
誒,這手怎麼還牽著。
虞思冉的第一反應居然是這個,她條件反射地就要把自己的手抽回來——這還沒結上婚呢,拉拉扯扯像什麼樣子?
可付珣卻沒有半點要鬆手的跡象,反倒是因為虞思冉輕微的掙紮,又握得緊了些。
光天化日之下,幹什麼呢。
虞思冉的臉不受控製地開始泛上緋紅。
她正想要小聲地提醒一下付珣,後者卻隻是笑笑。
“既然冉冉計較完了,那便輪到本王來計較了。”
虞思冉:!
有話好好說,有事沒事都別叫這麼親密。
等等,你又要計較什麼?
像是完全清楚虞思冉心中所想的事情,付珣還抽空給了她一個放心就好的眼神。
然後一轉向虞夫人和虞昕竹那邊,溫文爾雅的模樣就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無窮盡的壓迫感與令人窒息的威嚴。
“嚇到冉冉的事情,本王就暫且不提。”
付珣皺起眉頭,伸手慢慢撫過那枚白玉扳指——好好的飾品此時算是毀掉了,難看的裂痕突兀地出現在扳指上,就算是旁人看了也要心疼上兩秒。
虞夫人的右眼皮輕輕一跳。
“可是,這枚白玉扳指可是冉冉送給我的,現如今......”
剩下的話,付珣沒有再提,但虞夫人隨便想想也能知道他想說什麼。
無外乎就是:現如今被毀成了這個樣子,你們說怎麼辦吧。
“不可能!”虞昕竹一下子忘記了害怕,腦子難得靈光了一回,“虞思冉是什麼人,她怎麼可能送得起白玉扳指!”
但話剛剛脫口而出,她就開始後悔了。
是不是虞思冉送的,這重要嗎?
隻要靖王殿下說是,那便就是。
但話已經說出口了,虞昕竹是硬著頭皮也要經受住付珣審視的目光。
明明是同一道視線,落在虞思冉的身上便那麼溫柔,使人如沐春風,怎麼偏生看向自己的時候,又變成了這副樣子。
虞昕竹幾乎要把一口銀牙給咬碎了,才能勉強抑製住心底的嫉妒與恨意。
她低下頭去,自以為將情緒隱藏得很好。
“胡鬧!靖王殿下都這麼說了,那還能有假?”虞夫人語氣淩厲,卻依舊保持著磕頭的姿勢,半分不敢亂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