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能夠拯救世界,沒有人能拯救我,沒有人。
我接受著他的好意跟他緊密聯係著,不要的好處白不要,偶爾在接待客人中接到了他的電話我也會調笑一句要不要一起加入,他總是沉默幾秒後就掛斷電話,然後又跟沒事人一樣聊著今晚吃什麼,要不要出去散個步。
我承認我看不透這個男人。
他的心理素質確實很強,該說不說也是個厲害的人了。我真是越來越好奇到底什麼才能讓他破防了,我想起那天我們吵架的原因,難道他是因為我的不自愛才生氣的?這多好笑,搞得跟真的喜歡我一樣。
抽空時他約了我逛街,說要給我和阿姨買點好的,這多冒昧,整得我們跟夫妻似的,如果換做是別的男人我大概也就接受了,但是雷獅的話我還真不知道用什麼去償還,畢竟他不需要我的身體。
不需要嗎。
我說,雷獅,要不要買一次。
他充耳不聞,說再不吃剛買的冰淇淋就要化了。
我喜歡吃冰淇淋,冰涼又甜蜜的東西總是能讓我陰沉的心情好上一點。
我仍舊盯著他,問他是不是嫌我髒。
他沒有說話。
這樣啊,這樣。
這樣才是對的。
啊,畢竟他隻是想要那種新鮮的感覺嘛?追雷獅的人不少,偶爾待在一起也見過喜歡他的女生,他到底是腦缺到想了什麼才會跟我來演這種戲,我是真的很好奇。
在和雷獅半生不熟的交往中,我媽死了,我拿著剛賺夠的下一筆醫療費站在那活像個小醜,門裏是我唯一的家人,門外是苟且偷生的我。
有什麼感覺嗎,好像確實沒有。在我意料之中她就會死掉,為了自己的母親賺取醫療費什麼的也不過是給自己一個心安,長久墮落的生活已經令我失去了生活的希望,實際上我根本不在乎她,她死了我也沒什麼活頭,我活著是為了活著嗎,我好像還真沒什麼活著的必要。
死了好,都死了好啊。
我站在天台上吹著風,心想著掉下去可能會砸到人吧,然後第二天出現在新聞頭條上,下麵就會有指責我為什麼如此自私的評論,還會有一些逝者安息無意冒犯、現在年輕人心理真脆弱,辱罵我的,安慰我的,反駁辱罵的,互相罵架之類的評論。
但這一切都會因為我是個妓女的身份而倒向同一個風口,那就是死得好。
所有人都希望我去死,不是嗎。
是啊,我也想死了。
不是因為你們想讓我死,而是我本來就想死了,我活著是對生命的褻瀆,我活著隻是為了那一丁點兒微末的存在感,證明我還是個人,證明我是我媽生的。可我真的是人嗎,是一個正常人嗎?這一點是否也隨著那一次次毆打羞辱煙消雲散了呢?
我不知道啊。
我已經什麼都不剩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