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腸不在的這兩天。白微已經將庫房裏的荷葉盤擺好了,水上飄了一朵睡蓮,水中放了一些奇石。
斷腸看到的時候,好大不樂意,真當自己是魚了?
傾清哄了好半天,她才不甘不願的進了水盤,沒想到,剛進了盤子半天,斷腸竟樂不思蜀起來!
果然,魚還是該待在水裏!
傾清今天才知曉原來陛下布局這麼久了,傾清本以為是柳家勢力擴張,這才招來了乾元帝的猜忌,沒想到,從這麼早陛下就安排好了對付祖父的棋子!
晚上的時候。傾清依然還在思考乾元帝與二房的事情。這件事情太複雜了,涉及的人也太多了,上輩子傾清以為二房隻是貪婪墮落,觸犯了法律。
隻是因為二房忘恩負義,推卸責任,加上乾元帝猜忌寡恩,這種種因素疊加,這才導致柳家的覆滅!
沒想到這一切都是乾元帝的計劃,傾清想通這一切,不由脊背發涼,先養個蠹蟲,將柳家的根基刨淨,名聲敗光,在縱容這蠹蟲野心膨脹,最後一把推倒,大廈崩塌,蠹蟲也會埋於塵土。
若非重生一次,若非有白魚,傾清絕對想不到,乾元帝這樣一個大權在握的帝王,會這樣費盡心機的對付一個已經致仕的老丞相!
二房真是蠢到家了!做了人家的刀也不自知。
他有心嗎?斷腸說要得到帝王之心,可這位年邁的帝王,他還有心嗎?
多思無益,天色已晚,傾清決定養精蓄銳,先睡飽再說,即便自己的敵人是乾元帝這樣一個老練狠辣之人,咬著牙自己也得上呀!
斷腸依然待在碧荷盤裏,能待在鮮花之下,誰願意待在幽暗的深潭呢?
傾清很抗拒斷腸待在心裏的感覺,似乎在別人的監視之下,一思一想都會被捕捉到。
斷腸的念頭雖說不會被看見,可是她的感覺做不了假。
二人一拍即合,在家裏,各自分開,出了門斷腸就住進傾清的心
傾清心中不安寧,翻來覆去,好不容易才睡過去。
剛剛眯了一會兒,就被斷腸給吵醒了!
“傾清,傾清,柳傾清!”
傾清迷迷糊糊睜開了眼睛,有些不耐煩“姑奶奶呀!怎麼了?”
斷腸焦急道“你屋子裏麵有人!哦,不是是院子裏!院子裏麵進賊了!”
傾清瞬間就清醒了過來,賊人?闖進自己的院子?
略一思索,傾清就明白了,窗外的人也許是他!
是他嗎?傾清害怕不是他,更害怕是他!
大抵是是近鄉情怯吧,傾清隻想就這樣裝睡,外麵的是賊人,偷完東西溜走就好,外麵的是他,留下東西離開就好!
可惜,天不遂人願,門口的人徘徊良久,不肯離去,也不肯進來。
看他的身影,傾清基本確定了,就是他,是他來了。
傾清的身體微微顫抖著,也不隻是在害怕,還是在緊張。
他會不會是來殺自己的呢?自己走的時候那樣決絕,一把冰冷的劍捅穿了他的心窩,他救了自己好幾次,而自己卻差點要了他的命,他是恨自己的吧!
恨自己的無情,恨自己的背叛!
傾清不想趙晞恨自己!
可是哪怕他會恨自己再來一次,傾清依然會這麼做!
柳家不能與叛軍戰勝關係,自己不能不明不白的在一個叛軍首領身邊呆這麼久,這一劍也許斬斷了自己和他之間的情分,可也將將柳家徹底與趙晞分隔開。
嶺南叛軍已經兵敗,他日,萬一東窗事發,柳家好歹能因為這穿心一劍留幾分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