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彩銀蝶本就為不可多得至寶,以此煉丹實為天物。張景芝雖一生癡迷於醫藥卻對武丹有著常人所不能及的理解。
三日轉瞬,茅廬煙氣衝天。隨著張景芝一聲興奮喊叫,一枚氣蘊非凡的丹藥赫然出現在手中。
“離陽,過來。”
張景芝輕喚一聲後,小家夥從門外快步走了進來。
未等小家夥弄清緣由,張景芝轉瞬來到小家夥跟前,一手撐開他的嘴巴,一手將剛煉成的武丹塞到嘴中。
離陽隻感覺渾身燥熱,未一會兒便重重躺下昏睡過去。
就在此時,隻聽茅廬外傳來腳步聲。
張景芝透過門窗,隻見一位身穿百家袍的老和尚,一位身形搖晃的瘦弱老者走到院內。
張景芝推開房門,打趣道:“一位平日裏打經念佛,一位於深山苦修。今日吹的哪路風?將二位吹到了我這小草屋?”
苦清老和尚笑道:“你這老毒物,自然是吹的東西南北風!莫不是忘了離陽在你這待了已半年之久?”
三人有約,離陽這小家夥跟隨三人學藝,期限則為一人半年。
張景芝麵露不悅,掐著手指算了幾遍,說道:“你這老和尚倒是好記性,隻是小家夥如今剛剛沉睡,怕不是要讓你再等幾日。”
苦清望了眼張景芝,喃喃道:“老不羞。”
一旁的柳白猿則是眉頭緊皺,看向二人後深吸一口氣,隨即撲通一聲跪倒在二人中央說道:“柳白猿謝過二位救命之恩,也替少主謝過二位傾囊相授的天大神通!”
張景芝麵帶不解,不知柳白猿為何此刻做出如此舉動。一旁的苦清輕歎一口氣,右手輕抬將跪倒在地的柳白猿托舉而起,問道:“心意已決?”
柳白猿何嚐不想遠離世俗紛爭於此地度過殘年?可他本非棋外人,血海深仇怎能不報?
隻聽柳白猿說道:“總要回去,事情不能總要擱置任憑時間磨平。”
張景芝恍然明白,可心裏萬般割舍不下這位給他帶來太多樂趣的小家夥。他眼神可憐的望向柳白猿,問道:“就不能再晚些時日?”
未等柳白猿言語,一旁的苦清說道:“世上哪有不散宴席?虧你見多了生死離別,老毒物勸你別讓我被你深情所傷!”
聽罷,張景芝搖了搖頭,他轉身回到屋內坐到昏睡的離陽身側。兩手輕輕抓住離陽已有老繭的手掌,說道:“小家夥,平日裏你總捉弄於我,可你始終是為師心裏的一塊肉呀。”
說著,豆大的眼淚滑到地下。
目睹此刻的柳白猿上前輕拍張景芝的肩頭,說道:“我與少主的命是你們二位所救,這裏也終究是我們難以割舍的“故土”,隻是我與少主要晚些才能真正生活在這裏。”
張景芝轉頭,瞪向柳白猿。柳白猿望向那雙淩厲雙眼不禁冷顫,張景芝憤憤說道:“無論怎樣,你要保他相安無事!”
“我柳白猿以生命為代價,保少主順遂!”
張景芝聽後不再言語,苦清則是輕笑一聲說道:“柳白猿你當日被張神醫救了性命,如今卻又奪了他一條,總之是虧欠他兩條性命”
柳白猿麵露慚愧之色,喃喃道:“此生若是不能回報,怕是隻有來生了。”
張景芝聽後不為所動,隻是呆呆望著剛剛陷入昏睡的離陽。他這位不知過了多久的老人在此刻,也終於明白何為天倫之樂;見多了生離死別的神醫,也在此刻明白了何為不舍。
……
未曾想以七彩蝶為引,眾多靈草仙藥所熬製的丹藥竟如此凶猛。僅一粒而已,令小家夥竟足足睡了三天三夜,待他醒來已是扶光掛碧落,春風暖燕知。
睜開那雙無比沉重的眼皮,朦朧之間隻見一麵容枯槁無神老者,心中頓時暖流滑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