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國破山河在(二)(1 / 2)

千層碧浪,一葦飄飄。

腳踏蘆葦枯杆,身披百家紗袍,麵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曉豔花,長眉飄飄,白須披肩。時怒時憂,即嗔視而有情。

踏葦而過,起身虛空,腳落激塵至於洪州魔帝跟前。

七夜城外,柳白猿遙望那道背影心中感慨萬千,再見之時這老和尚滿身威氣,哪還有得半點慈祥和藹。小家夥伸長脖子呆望著,此刻他無比興奮猶如臘月烈火,內心滾燙但又幾分酸楚,可望而不可及。

“施主何人?”

眾人見其氣宇軒昂,更有絲絲靈氣不斷溢出體外,心中忐忑,更有甚者身體止不住顫抖。

苦清未語隻是雙目含情望著四遭殘垣斷壁,長歎一口氣喃喃低語道:“終了還是晚了一步。”

大袖一揮,抬手間那滴滴落雨聚於一體化為寒劍宛如吐信青蛇,嘶嘶破風。猶如遊龍穿梭,威壓四方。點劍而起,道道雷電與之相行,落葉紛崩,隻見劍光。待眾人再望,天竺老僧身後那尊佛像已然崩壞。再看老僧,脖頸處一抹淺色血痕,未等他言語半分便頭身分離,雙目圓滾滿是不甘。

抬手間,武尊滅。

眾人愣在原地,他們自然是知道天竺和尚修為幾何。放眼九州,也是行走徘徊於巔峰的強者。

良久緩過神,荒州一身著獸皮的粗獷男子問道:“敢問閣下大名?”,苦清轉頭而視,他瞳孔是漠然,是對男子的不屑。一個照麵便令身高七尺的男子汗流浹背,望著苦清深邃的眼睛他竟有臣服之感。

“有我在,洪州無恙!”

聲音再起,這是最後的通牒。在眾人聽來這聲音如同千斤鎖鏈將他們墜入冰窖,欲掙脫隻是被束縛的愈加緊密令他們動彈不得。喘息都是如此微弱,一時間城內寂靜的隻有淅瀝的雨聲。

“破!”

聲音無比輕柔如同春日暖風令被束縛的眾人霎那間還暖。悠然間,花苞盛放的刹那芬芳撲麵而來,一人從蒼穹飄然落下。隻見她風髻露鬢,彎彎娥眉眼含春,皮潤膚白如溫玉,櫻桃小嘴豔勝陽,腮紅淡抹朝暮間,兩縷須發隨風起,輕柔拂麵憑添誘人風情。一襲飄雪百褶長裙,身披翠波蓮粉薄紗,肩若削成腰若玉膏,瞥笑間嬌美入魂,真可謂:未見仙子真容顏,貌美若見也黯然。

“瑟州——柳無顏。”

女子站於虛空獨望跟前身著百家袍的大耳僧人說道,聲如脆鈴盡是奪人心魄的嫵媚。

話音剛落又是一片嘩然,眾人崇拜狂熱之情露溢於那雙雙滾圓雙目。柳無顏多麼古韻的名字,當代文人騷客為其所著詩詞,所繪畫卷多到可以將七夜城外那條滾滾江水填平。一代女驕,三十餘歲便入武帝之境俯瞰九州芸芸,這何嚐不是惟一,這又豈能不是惟一。身為瑟州女帝令所鎮之州民殷富足,一度開創了“柳帝盛世”,這等佳人又可稱其為凡人,不過是流浪於俗世的仙子罷了。

苦清麵色從容,負手而立站於風中,瞥了一眼柳無顏後便轉移視線望向狼狽的眾人喊道:“離洪州者可饒其罪!”

眾人已不如方才那般恐慌,如今柳無顏在無異於勝利站在自己的陣營之中。一位身著鎧甲,手執利斧的瑟州大將喊道:“我主降臨,何敢?!”

聽罷,苦清肆虐道:“不過傳承所得的道行,莫說一個柳無顏,哪怕十個在此老衲依舊無懼。”

“那就領教一下前輩的本事!”

柳無顏輕斥一聲,隨即一把芭蕉寶扇握在玉脂膏手。未揮扇便有一股波及四周的肅殺之氣,眾人不得不運功護體,苦清則是兩目微閉靜靜等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