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不及其他八十峰,土地貧瘠而植被稀零,但見一座青磚灰瓦道觀幹淨異常,幾位弟子身著道袍盤坐於道觀旁那株歪柳之下,麵前一位老道則手捧經書看的專注。
小家夥剛入峰頂便眉頭一皺,那老道哪裏讀的是經書,非明是一本已被翻弄發皺的“春秋”。
“師傅。”
龍一見到小家夥兩人後急忙提醒道,老道手速極快,眨眼間那本春秋便不見蹤影,緊接著站起身走向道觀門口。
隻見這蓄著一簇短而硬八字胡,頭發灰白的老道兩眼不停打量著眼前兩位少年。一開口便是一股濃濃蒜臭味,問道:“二位可是入我龍雲峰的弟子?”
郭懷宇捏著鼻子,滿臉嫌棄模樣,輕聲反問道:“你是這裏的老師?”
老道絲毫沒有因為他的無禮而感到生氣,反而格外高興,高聲喊道:“貧道尊號:龍雲道人,正是這方天地的主人,也是這幾位劣徒的師傅。”
一邊說著一邊不停挪動著腳步,那雙油膩的臉緊緊貼著小家夥,又是一股蒜臭味襲來。
小家夥忙退一步,雙手不停在麵前揮舞著,但這股味道絲毫沒有消失反而愈加濃重。
龍雲道人隨後將身板立得筆直,頗有嚴肅的繼續追問道:“二位弟子姓誰名誰?”
郭懷宇躬身施禮,說道:“在下郭懷宇。”
小家夥挺著身板,一副懊悔不已模樣,望著印象不良的這位師傅說道:“離陽。”
“都是好名字,可知我龍雲峰所授為何?又是否能忍受我的嚴苛?”
郭懷宇回答清脆,說道:“聽聞龍雲峰所授無上天法——雷霆之力。我等自然是能夠忍受師傅的嚴苛。”
龍雲道人聽後哈哈大笑,隻是這笑聲萬般酸楚。曾幾何時會有弟子來貧瘠且荒敗之地求藝,又有幾人聽聞雷霆之威。
龍一等二位弟子連忙上前,頗有一些感激意味的說道:“在下為龍雲峰大弟子,這兩位為龍二,龍三。”他一邊說著一邊手指身邊兩位麵容充滿善意且為人看似十分老實的師弟。
隻是這名字起的太過於隨意,但也間接表明了三人不平常的關係,正是被龍雲道人所留的三位苦命流浪兒。
穿過道觀,隻見數座拔地而起的石屋赫然映入眼簾。
龍一指向那座新砌的石屋說道:“這一座是我們為二位師弟準備的,裏麵一切都已準備妥當。”
小家夥推開房門,隻見裏麵兩張異常舒適的木床與一張竹編方桌以及其他鍋碗瓢盆一應俱全,就連那兩窗前也擺滿了各種溢香花卉。三位師兄屬實費了一番心思。
“二位師弟想來也累了,今兒就先好好休息一番,明天師傅再做安排。”
說罷,龍一輕輕帶上房門朝道觀走去。望著漸遠的背影,郭懷宇輕聲笑道:“看來,這龍雲峰也不是如此糟糕。”
小家夥一頭紮進被窩,沒多時便傳來一陣陣有力的呼嚕響聲。郭懷宇聽後無奈苦笑,將隨身物品歸置好便推門而出。
龍雲峰雖排名常年墊底,但這偌大的黃鶴山從來沒有人去質疑這位喜愛“春秋”的老道。話說他的這身修為雖不及掌門,但也相差無二。就這麼一位武道強者卻不是當老師的料子,按他的話說“這群龜蛋笨的很”,可私底下沒少被龍一這三位兄弟埋怨他教學不認真,一招就讓他們練了一年,到頭來還是被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