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也吸引了無初的注意力,瞿張氏瞅準時機立刻刷的打開柴房的門,幾乎是連滾帶爬爬的撲到來人的腳邊,聲淚俱下的道:“村長,村長救我,村長救我!瞿麥,瞿麥被鬼上身了,她要殺人,她要殺了我們啊!”
沒錯,直到現再瞿張氏仍然堅信,瞿麥是廢靈根是不可能修煉的,因此這一係列不正常的事情,就被她歸結為:瞿麥被鬼上身了,因此再會有這駭人的變化。
屋裏的無初聽到這冷哼了一下:“鬼?就憑這麼低賤的三瓜倆棗的,配上本神的身?怕不是那閻羅想砸了碗上桌,等著吃不了兜著走。”
語閉無初冷冷的掃向還插在門上的柴刀,附身在柴刀中的蝠鱝害怕的獸身顫抖:“主,主人,這,這不能怪我,您,您不是一下子都被吸引了注意嘛,我,我也一樣。”
無初一挑眉,八歲女童把手往後一背,眼眸微眯:“哦?”
蝠鱝立刻認慫,左右搖晃把自己從門上拔出來,討好似的飛到主人麵前,從那不停上下搖晃的刀身上,竟能看出一絲點頭哈腰,求原諒的意味。
“行了。”無初抬了抬下巴,衝著被扔在地上的柳茴香示意了一下,蝠鱝會意,立刻飛到她手中,於是乎當村長和瞿張氏再次推開柴門,映入眼簾的與方才完全是兩幅景象。
柴房中,“血人”瞿岩還手持著木棍,張牙舞爪的要打趴在地上的瞿麥,而柳茴香則是拿著刀擋在瞿麥身前,嘴上還厲聲喝止著瞿岩:“你要幹什麼?這是你妹妹,你就算昏了頭想殺人,也不能對你妹妹出手!”
“娘!相公!”瞿張氏愣住了,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呐呐喊完這兩聲後,便再也沒了下文。
村長也被震驚了,不過倒不是被柳茴香護著瞿麥驚到了,而是那瞿岩渾身是血的模樣實在太過駭人,就算見多識廣如他一時間也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地上的瞿麥抬起頭,看見村長和瞿張氏時滿眼希冀:“村長!村長伯伯救命啊,村長伯伯救命啊!”
這一聲可算是把村長喊回了神,他當即幾步上前,奪過瞿岩手中的木棍和柳茴香手裏的柴刀,厲聲喝止這場鬧劇:“夠了!瞿岩你冷靜點!瞿柳氏你也住手,你們這是在幹嘛?在不停手就要出人命了!”
瞿麥抓住村長的腳,仰起頭,一張臉上滿是血跡,一雙手上滿是傷痕,可憐兮兮的小聲抽泣道:“村長伯伯,我哥哥突然發了瘋要殺我,我娘為了保護我就拿刀和他打了起來。”
語閉,瞿麥由小聲抽泣變成放聲大哭:“村長伯伯救命啊,村長伯伯快救救我和我娘吧,我倆隻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哪抗得住我哥哥的打啊。”
對於這番話村長存疑,看了看瞿岩又看了看柳茴香和瞿麥,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分明傷的跟“血人”無異的瞿岩傷的更重啊。但是小姑娘這番委屈的哭訴,以及她手上的傷痕又讓他有點信了她的話。
瞿張氏急了,不顧村長還在急聲道:“你個死賤蹄子別胡說!他是你哥哥怎麼可能會打你!而且,而且……哎呀,反正你別再亂說了,你哥哥是不可能殺你,娘也不可能為了攔住他把他傷成這樣的!你說的所有事情都是不可能的!”
村長聽到“死賤蹄子”四個字時,就麵色不愉的瞥了眼瞿張氏,可瞿張氏現在全部注意力都在瞿麥身上,也顧不得再去管村長怎麼看了。
瞿麥的淚珠子撲簌簌的掉,小臉上淚和血跡混雜在一起,打眼看上去是一股說不出的怪異感。
“怎麼就不可能呢?平日裏哥哥也沒少打我,這事村子裏的人都知道啊。難不成嫂嫂的意思是,娘不會為了保護我去傷害哥哥,反而會看著哥哥要殺我還無動於衷嗎?”
“你……你,滿嘴胡扯!”瞿張氏是又急又怒,平日裏還算清醒的腦子在這一刻也亂成了漿糊,除了重複“瞎說”“亂扯”,也再說不出別的話了。
無初清楚,瞿張氏這是被嚇得狠了,一時間才會腦子暈乎不清明,她在村長沒注意的時候勾勾唇,笑的輕蔑又挑釁。
“在場的又不止我和嫂嫂兩個人,若嫂嫂非說我胡扯,那要不然我們問問娘,看娘怎麼說呢?”
瞿麥話一出口瞿張氏忙不迭的就應下,甚至還暗暗覺得她腦子不會是突然傻了吧?這柳茴香一貫是以欺負她為樂的,若是瞿岩鐵了心要殺她,那柳茴香非但不會阻止,可能還會從旁遞刀,這又怎麼可能會親自承認說是為了保護她,才砍傷的瞿岩呢?
然而當柳茴香張嘴說出了肯定的話,瞿張氏的笑就僵在臉上,轉而換上震驚不解的神色看著自己婆婆。
“村長,小麥說的不錯,岩兒中了邪發瘋,非要殺了自己妹妹。且不說那是他的妹妹,是生活在一起三年的家人,就說他媳婦兒,現在肚子裏還懷著孩子呢!我再怎麼樣也不能看著他揍死自己的妹妹,給他未出生的兒子平添一條業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