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由他還是由己,她能在煉氣階段就有道心煉意也算不錯了。再者,恨也挺好,恨與怨最相近,也更適於用以收煉鬼將,這樣一來她修煉速度還能再快點。”

“可是主人,萬一等你給她爹治好了病,拿小妮子的執念就了了可咋辦?那時候她的道心煉意萬一沒了……”蝠鱝的聲音越說越小,剩下的它直接沒膽說出口,小心翼翼觀察著自己主人的神色,見她麵上仍舊沒多變化,這才暗地裏鬆了口氣。

無初眼皮都沒抬,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不會的,屆時你就知道了。”

“啊?”自家主人的神色很肯定,仿佛很篤定瞿麥並不會因為達成心願就消失執念,雖然蝠鱝很疑惑為啥主人這麼自信,但看著她壓根沒解釋的意思,便很識趣的沒有再問。

瞿張氏的臉上全是得意地神色,柳眉高高的挑起,放下手中的木盆,挺著大肚子走近瞿麥,一抬手,那長長的指甲都要劃破小丫頭的臉:“被我說中了沒話反駁了?我就說你個小丫頭片子怎麼就不知道讓我們省點心,一天天的總要鬧出點破事,方才你跟著那李嬸子去開大會,回來的時候,那一路上閑言碎語都在嘮我們,說我們不給你吃喝還虐待你,我呸!要是真不給你吃喝你能長這麼大嗎你?你個沒良心的喪門星,一點名聲全敗在你手上了。”

瞿張氏手上用了狠勁,瞿麥的小臉很快被她掐破,絲絲血珠順著瞿麥的臉頰一直滴到她細嫩的脖頸間。

“大家說的不對嗎?”

“你說什麼?”瞿麥這一聲實在太小,就猶如蚊子叫,瞿張氏沒聽清,不由得微微彎腰,把耳朵湊近了些。

“大家說的不對嗎?你們沒有少我吃喝嗎?”

瞿麥低著頭,長長的碎發蓋住了她的眉眼,瞿張氏終於聽清了她說的話,卻沒能看到她的臉。

“嘿你個沒良心的賤蹄子,我們什麼時候少你吃喝了?每天一頓你不都吃的幹幹淨淨的嗎?”

“是啊,每天一頓稀粥和剩下的半個饅頭,我為什麼吃的幹幹淨淨?因為我餓,我很餓很餓,餓到把碗中的每一粒米每一滴湯水都舔的幹幹淨淨,但就算如此,每天半夜我都會被餓醒,餓得把柴房裏的幹草塞在嘴巴裏嚼,這樣才能勉強睡著。”

瞿麥抬起了頭,一雙大眼睛裏淚水漣漣,鼻尖通紅。她深呼吸一口,拚命把想哭的衝動給壓回去,倔強的昂著頭,滿是質問的看著瞿張氏。

瞿張氏幹咳了下:“這,這有什麼的?女孩子力氣小,幹活都沒勁,那不就吃得少嗎?你自己出去瞅瞅,出去問問,哪家的小姑娘不都吃的少嗎?咋就可能跟男的吃一樣多的。”

瞿麥點點頭:“是,對,沒錯,大部分女孩子吃的都少,因為重活累活多是男子幹的。可我家呢?自從爹爹出了事之後,田裏的莊稼是我照看的,家裏的柴是我劈的,水缸裏的水也是我一桶一桶提的,哥哥他可有做過什麼重活累活?可他仍舊能一天三頓,每頓都吃的飽飽的,而我每天幹這麼多,吃的卻這麼少,甚至三天兩頭的,連那一小碗稀粥和半個饅頭也不給我。這就是嫂子說的沒少我吃喝嗎?”

瞿張氏不服,仍在嘴硬:“這,這算什麼?現在還算是條件好些了,沒碰上什麼天災人禍的,要是真碰上天災的時候,別說每天一碗稀粥和半個饅頭了,恐怕連樹皮草根都沒得啃,你還在這挑什麼?”

“你倆擱外邊吵吵什麼?瞿張氏,讓你出來倒盆水怎麼倒這麼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