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姐,秦姐,你等等我,等等我。”

一條山間小道上,幾名婦女正扛著鋤頭頂著烈日往自家農田走。忽而聽到身後傳來一女子急促的呼聲,最右邊的一名稍胖些的婦女,聽著這聲有些熟悉,加上自己也姓秦,不由得停下腳步回頭。

正好看到一個身著藍色粗布麻衣,手上還挎著一個籃子的婦女正大踏步往前趕,見自己轉回頭去她便誇張的開始招手。

那位秦姐於是幹脆停下來,等著那名藍衣婦人走近些,抬手幫她拍著背順氣,問道:“你今兒咋出來了?前兩天才剛出的月子,你家那口子不是一直不讓你出來做活吹風的嗎?”

藍衣婦人好不容易把氣給喘勻了,聞言擺了擺手:“哎呀,秦姐,可別說了。要早知道今兒出來會碰上這麼賤晦氣的事,我還不如繼續待在屋裏邊呢。”

秦姐神色有些疑惑:“咋了?”

“啊?這麼大事,秦姐你居然不知道?”

日頭漸漸高升,這麼一直在這盯著曬也是讓人扛不住。秦姐於是拉著那藍衣婦人跟著一道走,和她同行的另外兩名婦人也沒說啥,四個人並排往山上走。

“啥大事啊?不過說起來,今兒卻是是有些奇怪,原本我跟我家那口子都不是愛睡覺的人,往常那是聽見雞叫就起來的,今早也不知道咋了,愣是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來,這渾身骨頭都睡疼了。”

最左邊的婦女也附和了一句:“對對對,我家也是。往常我那個婆婆可是天不亮就起來折騰的了,今兒我們都起來了,她都還好生生睡著嘞。”

藍衣婦人連忙提高了點音量:“怪事可不止這一件嘞!哦,你看我這腦子,秦姐你們幾人家住在村尾,過不著瞿大郎家,難怪你們不曉得了。”

聽她這麼一說,那三人都被勾起了好奇心,異口同聲道:“咋了,咋了?咋還扯上瞿大郎家了?是那柳茴香又虐待小麥丫頭了,還是咋?”

藍衣婦人擺擺手:“哎呀都不是!”說完她還煞有其事的望了望四周,確定四下無人才壓低聲音道。

“我今兒原想著去山上撿點鬆子油的,結果出來還沒走幾步路,半道上就看到瞿大郎家院外圍著好多人!我好奇就也湊過去看看是咋的了,結果啊你們猜我看到啥了?”

藍衣婦人說到這,臉上神情很是神秘和害怕,那三人也很配合的追問:“發生啥了?”

“我看到啊,那瞿大郎家院子裏,那幾間屋子全被燒塌了!村長正帶著人在挖廢墟呢!”

“啊?”

“啊!”

那兩名婦人紛紛發出驚叫,倒是秦姐還算冷靜,她咽了口唾沫問道:“房子被燒了?那,哪裏邊的人呢?”

藍衣婦人沉沉歎了口氣:“我去到的時候,院子空地上正擺著一具屍體,嘖嘖嘖,那渾身是被燒的黢黑……”

“嘶。”秦姐突然伸手捂住藍衣婦人的嘴,示意她這些話不能亂說。藍衣婦人點點頭,秦姐才又放開手。

另一名婦人追問道:“哎哎哎,隻躺著一個,那其他人呢?”

藍衣婦女搖搖頭:“這我就不清楚了,那現場真是慘的不行,我哪呆的下去,連忙就走了。後邊也不知道村長有沒有挖出別的來,也不知道還有沒有人活著……”

……

那群婦人越走越遠,聲音也就變得飄忽不清。

在她們的身影在小路上完全看不見之後,路旁一人高的枯草叢突然動了動,一個紫色的虛影緩緩從中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