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過後,商瑞把林果叫到了房裏,他拿著‘二毛’掉了的羽毛逗弄著籠子裏的鸚鵡。
“小果子,京都哪裏能買到稀奇的玩意兒。”商瑞給‘二毛’的食碗裏丟了點米粒問道。
“二……爺,是要買……買什麼東西嗎?”
商瑞轉頭瞧了眼林果,他時結巴時不結巴的毛病,商瑞還沒習慣。“也不一定要買,就想看看,我回來也有大半年了,京都很多地方都還沒有去過。”
林果想了想,覺得自家二爺是真慘十八歲就離家,現下回來了連故鄉都快不認識了,也不知道他在茫茫大海那邊過的是什麼淒慘的日子。
“二爺是……想給大太太買過壽的賀……賀禮吧。”
商瑞放下手裏的羽毛,把鳥籠子下麵的暖爐蓋打開,用火鉗子在裏麵翻攪兩下,又蓋上了蓋子。
冬天一到他對自己這隻從大不列顛帶回來的鸚鵡就更上心了,經常叮囑家裏的下人暖爐裏的炭火不可以太旺也不可以不旺。
“你隻管告訴我去哪裏可以見到稀奇的玩意兒就行。”
林果探頭瞧了眼外麵已經暗下的天,躊躇著不敢說,大太太吩咐了家裏的下人,老爺出差期間,家裏的人不能晚上外出。
“為什麼不說?”商瑞給鳥籠罩上罩子。
“太……太說了,晚飯過後,不……不讓出去。”
商瑞站起身來,走到林果麵前,左右端詳他的嘴巴,說:“小果子,你說你這個結巴能不能治?”
林果站著不動,不知道二爺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我在大不列顛的時候,見過一種專門給別人治結巴的外科手術,你想知道不?”
林果的腦袋像個木偶娃娃一樣,點不停。
“想知道啊?”
“想……”
“手術的方法就是拿著一把小刀在你舌頭下麵割上一刀就好了。”商瑞作勢就要去林果嘴裏拉舌頭,“張嘴給二爺看看,能不能治了。”
林果嚇的不輕,眼看就要哭了,搓著雙手說:“二爺,我可是和您一起長大的,您還喝過我媽媽的奶,您怎的要割我舌頭啊。”
商瑞噗呲笑了,“你……我又不是真的要割你舌頭,你怎麼一點也不經逗啊。還不是你不告訴我去哪裏見稀奇玩意兒。”
“去西邊的隱水巷就能見到了。”林果委屈巴巴的抹掉睫毛上的眼淚。
“好嘞,等爺回來給你買糖。”
商瑞拿過床上的貂皮大衣,不等林果跟著他就跑下了樓。
等林果反應過來,才匆匆下樓小聲喊道:“二……二……爺。”
此時的商瑞已經上了車,根本沒聽見林果在大廳裏鬼鬼祟祟的叫他。
司機李威把車停到了離隱水巷不遠的巷口。商瑞從胸口的西服口袋裏掏出一個金色的懷表看了看時間,對李威說:“一個小時以後來接我。”
“知道了,二爺。”李威從前座拿出一張麵具遞給商瑞,“凡是去這隱水巷的人都會戴上麵具,隱水巷的規矩就是不管你買了什麼,隻要離開隱水巷大家就各不相幹,從不認識。”
“有意思。”商瑞接過李威手裏的麵具,戴好下了車。
李威是商瑞他爹專門培養之後,派給他的,李威身上有點功夫一則是為了保護他,二是讓李威告訴他一些在京都不為人知的規矩。
還未走到巷口,一位戴著鬼差麵具,提著燈籠的男人攔住了商瑞的去路,朝身後一招手又出來幾個戴著笑麵鬼麵具的人出來。
“好好搜身,前幾天有想死的跑到這裏鬧事。”
其他幾個笑麵鬼齊聲說道:“是!”
在商瑞被這幾個笑麵鬼搜身之際,他轉頭瞧見了旁邊一穿紅色長襖的少年也正在被搜身,看來想要進入隱水巷,人人都得被搜身,不是隻有他商瑞才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