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茶倌連連點頭道：“謝商二少。”
商瑞穿上大衣，走在前麵，李威跟在他後麵，他現下還想著二爺剛剛問他的問題。
上了車，李威忍不住問道：“二爺，您剛剛在來順心問的問題是什麼意思？”
“你有過喜歡的人嗎？”商瑞瞧著車窗外下起的雪問。
“沒有，我活了二十二年還沒有過喜歡的人。”李威說的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我留洋的時候，見過很多情侶，他們都很浪漫，我覺的那樣很好，我要是有了喜歡的人也要那樣。”
“浪漫？”
“嗯。”商瑞瞧著車外的街燈，一盞盞關掉，說：“太太和老爺之間就沒了這種浪漫。”
李威不懂什麼浪漫，他知道自己的任務就是保護商瑞，浪漫這件事在他腦子裏壓根沒影子。
“不懂。”
“不懂就對了，我也不是很懂。”
話音剛落，商瑞好像想起了什麼，拍著李威的桌椅說：“掉頭回去。”
“啊？！”李威怔愣，“回哪裏？”
“來順心。”
李威把車停在來順心門口，商瑞自己進去，半盞茶的功夫，他就出來上了車。
“二爺，你回去幹嘛？”
“沒什麼處理點事。”
商瑞摸著大衣口袋裏用手帕包著的東西，心想自己去的還算及時，桌上的東西還沒被收走。
商瑞這邊揣著他花了十塊錢換來的東西回了家，洛茗這邊就不是太好。
洛茗去後台見到了周楊柳，楊柳卸了妝坐在鏡子前才發現額頭上鼓了個紅腫的包，慶王爺正在用熱帕子給自己的心肝敷額頭。
“幹哥哥，我下次一定看準了再扔。”
洛茗站在楊柳身邊，瞅著慶王爺不理他，他把手伸進帽子裏撓了兩下頭皮，也不敢再吭聲。
楊柳從鏡子裏瞧著這兩人，一個黑著臉，一個喪著臉。
“行了，也不是什麼嚴重的傷。”楊柳扯扯自家爺的袖子，“爺，看在我的麵子上就饒了他吧。”
慶王爺沒出聲，手上的熱帕子倒是換了好幾茬。
洛茗偷偷觀察著幹哥哥，雖說幹哥哥和洛家沒有什麼親戚關係，但他就是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挺怕他的，尤其是他一瞧見幹哥哥袖口那條黃蟒，這種怕就會加劇幾分。
“我下次一定看準了再扔。”
“對，你看準了再扔。”楊柳奪過慶王爺手裏的帕子，牽著他的手說：“嗯？這次可以饒了我們嗎？”
“什麼時候你都替他說情，我怎麼不見你對我這般好。”慶王爺奪回楊柳手裏的帕子，在熱水裏投過之後，重重壓在楊柳額頭上。
“嘶……！”楊柳吸了口冷氣，說：“疼！”
“現在知道疼了？你還給他求情麼？”慶王爺盯著洛茗說。
“……”
洛茗努著嘴，又把手伸進帽子裏撓了幾下頭皮：“我下次不這樣了，幹哥哥您就原諒我吧，小哥哥都給我求情了。”
“他自身難保。”
慶王爺把帕子扔進凳子上的水盆裏，水花濺到了地上，洇出幾點水跡。“我生氣的是別人給你什麼，你就往台上扔，你也不瞧一眼，如果別人給你的是其他的東西呢？”
洛茗後背一陣涼，他真沒想過這個問題。現如今的世道明麵上看著風平浪靜，暗裏不知道爛成什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