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事已至此(1 / 3)

7.

後來的很多天裏,我的生活還是如往常一般,有時忙碌天昏地暗,有時空閑百無聊賴。聽劉文西說過舒靜雅的身體狀況已經恢複的很好,隻是精神狀態還是處在一個遊離的邊緣。

我們約好這個周末去醫院看一看這個年輕的女孩,走進醫院的住院部大門,一股強烈的福爾馬林的味道衝刺著我的嗅覺神經。我從小就對醫院有一種強烈的排斥感,尤其是那股消毒水的味道。我從口袋裏掏出早已準備的口罩戴上,可是福爾馬林還是會通過每個細微的入口進入到的鼻腔裏,我強忍著生理上的反應,繼續跟著劉文西和張弛的身後。

住院部的護士小姐把我們帶到舒靜雅的病房門前,門口的液晶屏上顯示著舒靜雅三個字,然後就是主任醫生張莽。

張莽是個年過半百的小老頭,個子不高,頭頂的頭發已經全部脫落,為了顯得發量多一些,他把左邊的頭發留得很長,蓋在光亮的地方,還打上了一點定型的發膠,可能是害怕頭發被風吹亂掉。張莽正在給坐在窗台前的舒靜雅做檢查,舒靜雅相當配合著張莽醫生,任由他在自己的腦袋上做著各樣的手勢。

等張莽醫生做完檢查以後,劉文西先一步進到病房前,護士小姐交代一些大概的情況,盡量不要去深入刺激舒靜雅,免得一會引起不必要的混亂。

穿著病號服的舒靜雅此刻失去了那時候的活潑的樣子,我感到十分的惋惜。不過臉上的氣色卻比那時候要更加的紅潤飽滿。頭頂的的高馬尾辮把的五官都展露出來,用現在的話說妥妥的是一個憂鬱女神,隻是現在暫時是個憂鬱的女神經,這也隻是暫時的,張醫生說的,比較有權威的。

我們仨一前一後的走到舒靜雅的身旁,她依舊目不轉睛的望著窗外。地下小廣場的的樹葉都已經變得枯黃,微風輕輕一吹,樹葉就四處飄落在大理石的路麵上,有幾個小孩子撿起地上的楓樹葉互相追逐著。

劉文西拍了拍舒靜雅的肩膀,她緩緩的抬起頭,臉上的神情我似乎有驚喜但也伴隨著恐懼,這個表情我從來沒有看到過,第一次從舒靜雅這樣好看的臉上出現,我覺得十分不可思議。這樣神情在舒靜雅的臉上停留了大概十秒鍾,就又恢複到原來的模樣。張弛關切的詢問著舒靜雅的情況,她有氣無力的回答著,感覺像是回答了,又好像什麼也沒回答到主題上。

我在一旁聽著有些著急,就半蹲在舒靜雅的左前方,我們兩個人的眼神互相碰撞到一起。她好像從我的眼神裏看到那天所發生的事情一樣,一下子情緒變得暴躁起來。她拚命的呼喊,眼淚鼻涕不住從眼睛和鼻子裏噴湧而出。我著實被嚇得不輕,劉文西趕忙叫來護士和醫生。護士把我們仨趕到了病房外,醫生給舒靜雅打了一針鎮定劑之後,舒靜雅則慢慢變得安靜,最後緊閉上雙眼,安安靜靜的躺在了自己的病床上。

醫生率先來到病房的門外,他把我們三人叫到自己的辦公室。辦公室在病房走廊的最裏麵,大概有十來個平方的房間,裏麵擺放著兩張一樣大小的辦公桌,桌子上堆放著很多病人的資料和X光片,全是腦部的。張醫生坐到自己的位置上,背後的窗外是醫院的後門,進進出出的人並不算多。地下掉落的樹葉在被一陣秋風吹的四處飄散。他讓我們坐在旁邊的等候椅上,從排列整齊的X光片中翻找著舒靜雅的腦部CT掃描的影像圖。他把手裏的影像圖遞到劉文西的手裏,劉文西拿起來看了半天也沒看明白到底是什麼樣子。於是就把影像圖塞給了我,我對著窗戶看了一下,也不確定具體什麼情況,就問張醫生。

張醫生端起手邊的茶杯,小心的抿了一口,把多餘的茶渣又重新吐回了杯中:“初步診斷是沒有任何問題的,但是看她現在的狀況我們也不確定她到底是怎麼回事?隻能繼續觀察。”說完這句,他又端起茶杯喝上了一大口,可能是這個茶水的溫度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