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三,各家店鋪都開了門,桑照收拾了行李,拿上了環首刀,牽上了自己的馬,準備出遠門了。
寧王府大門口,秋子歸看著空蕩蕩的門口,和牽著馬的桑照,心情有些複雜:“他們都不來送你嗎?”
“他們不送的,又不是不回來。王妃大人,後會有期。”桑照翻身上馬,揚長而去。
秋子歸回了府,照舊擺弄那些木頭刻刀。葉潯辭跟著花匠出去了,去選梅花苗子,等一個合適的時節移栽過來。
對於秋子歸而言,日子跟以前一樣平靜,除了喝藥和練功。瀾笏在庫房裏翻出了許多布匹,都是上好的料子。葉潯辭吩咐都拿出來,裁些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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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王爺!你瞧我得的好東西。”秋子歸從府門外跑了進來,腰上多了一根“銀腰帶”,那玩意細得很,約摸指頭粗,在秋子歸腰上圍了兩三圈,係了個活扣。
“什麼好東西?”葉潯辭正在作畫,畫上的是一名男子在摘梅花,那男子一身白衣,穿得甚是單薄,麵色也有些病態的蒼白,眼睛上蒙著一塊白綾,瞧著很是年輕。
“你看我腰上這東西好看嗎?”秋子歸擺了擺腰,葉潯辭才看清那“銀腰帶”一頭有個梃子,另一頭有些尖細:“是個鞭子?”
“是銀索,好東西呢!”秋子歸道,他湊到葉潯辭身邊:“王爺不認識?”
“不認識。”葉潯辭搖了搖頭,她沒怎麼聽過銀索:“是兵器?”
“是兵器,厲害著呢!”秋子歸頗有些驕傲:“等我痊愈了,這銀索一定會在我手裏名揚天下。”
葉潯辭有些無奈,笑了笑,拿筆沾了一點朱砂,點在了梅枝上。秋子歸這才瞧見葉潯辭畫上的人,一時間看迷了眼:“這是王爺的心上人嗎?”瞧著有點眼熟。
葉潯辭放下筆,使勁敲了一下秋子歸的腦袋:“這是我爹爹,你的老丈人。”秋子歸捂著腦袋,有些委屈:“嶽父大人啥時候壞了眼睛啊?”
“眼睛沒壞,我隻是不忍心畫。”葉潯辭拿起畫像,晾了晾。秋子歸似懂非懂,他沒見過幾次商不箏,隻看身形便知道,那是個很好看的人,好看到像是要隨時飛走一樣。
眼睛?秋子歸掏了掏有些久遠的記憶,商不箏是個很溫柔的人,聲音溫柔,舉止溫柔。但那時他在乞丐窩滾了好一陣,被罵到不敢見人,除了撿他回來,天天逗弄他的葉潯辭,他不敢看任何人的臉,自然也沒怎麼看過商不箏的模樣。
也不對,跑出去的時候看過一眼,那雙眼睛他還有些印象,商不箏那時眉眼帶笑,卻看不出任何歡愉之感,挺叫人心疼的。
“方才宮裏遣了人過來,問我去不去避暑山莊。往年我不是在征戰就是去風拂柳看你,著實沒去過,今年六月,帶你一起去避暑,你意下如何?”葉潯辭將畫放好。她在京時,商簡每年都來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