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鏡流姐。”

這裏是金人巷,仙舟一等一的遊覽勝地,以美味的小吃和繁華的市井煙火聞名羅浮。

飛霄把手裏的酒和小吃遞到了鏡流的麵前,自己也坐在了鏡流對麵。

“你說要在羅浮逛逛,倒是真玩的爽快。”白發女子開口說道,揶揄中帶著無奈的寵溺,如果忽略她背後寒意森森的劍匣的話,倒真的像個溫柔的鄰家大姐姐。

“哎嘿嘿,畢竟是和鏡流姐在一起的難得時間嘛。”飛霄叼著烤肉簽子,笑嘻嘻地打量著附近來來往往的喧鬧人群。

“嗯,而且這次居然沒有讓我幫你收拾爛攤子。”鏡流折起一方紙巾優雅地拭去了嘴角的油漬,金人巷喧鬧的燈火中飄蕩著煤炭和肉香交雜的香氣,讓這位清冷的羅浮劍首也不禁抽了抽鼻子。

“什麼啦,說的好像我天天都在闖禍一樣。”

兩人輕鬆地閑聊著,仿佛隻是溜出門逛街的貴族大小姐,而不是剛從血火交織的帝星戰場歸來的將領。

“我可能陪不了你多久了,飛霄。”鏡流淺酌著麵前的酒碟,猶豫了一會,最終還是開口道。

“唔?怎麼了鏡流姐?”一直大口喝酒的飛霄似乎是有些酒意上頭,臉頰都泛著可愛的嫣紅。

“大戰平息,羅浮堆積的事務需要我去處理。”

“騙人,我感覺你肯定有事瞞著我……”

“真的隻是一些公務。”見飛霄氣鼓鼓地和自己較真,鏡流也是好笑地解釋道。

“不信,不信……上次鏡流姐你明明就病的很嚴重了,還騙我說沒事……”

“你我習武之人,這等小病……。”

“鏡流姐…騙人…呼……呼……”

鏡流還想說,話還有一半在嘴邊,飛霄已經趴在桌上嘟囔著睡著了。

“這孩子。”

鏡流發出一聲好聽的輕笑,上前扶起了飛霄軟軟的身體。

“老板,開一間房。”

是夜,飛霄依然沉浸在夢鄉中,鏡流麵沉如水地坐在窗沿,小心地擦拭著寒光如鏡的劍身。月光揮灑在女子的銀發之上,水潤的紅瞳在仙舟冰涼的夜色中流轉著神秘的魅力。

劍名【支離】,出自一位短生種巧匠之手。

支離東北風塵際,漂泊東南天地間。

征伐之人,又怎麼敢奢望美滿安定的生活?

似乎是一陣微風吹開窗欞,也吹開了鏡流微微有些散亂的銀絲。

“景元那邊的情況,怎麼樣了?”

鏡流淡淡地開口問道,在這一刻,她又變回了那個殺伐果斷的羅浮劍首。

“大體局勢,將軍自然處理得一切都好。隻是,交給十王司的令使依然沒有消息,秦廣王的意思是需要絕對保密,在審訊得出結果之前,封鎖全司上下,連將軍的密信也不得出入。”

來人歎了口氣,似乎也對眼下局勢頗為擔憂。

“而且,天命的商隊於昨日已經抵達宸風港,明麵上是要與公司合作進行商業貿易。”

“公司,天命,藥王密傳,十王司……入局的勢力可都不簡單啊。景元這下可有的忙了。”雖是說笑的話,但羅浮劍首眼中卻是寒芒大盛,“早知道那個家夥會給仙舟帶來這麼多麻煩,當初在帝星就該一刀斬了他!”

“畢竟是元帥的意思,破解魔陰身的希望也在他身上……”

“跨越魔陰不過是個妄想,這世間,何來永恒的長生!”鏡流握起劍柄,光滑的冰刃倒映出她的森然血瞳,“不論他是否真的能解決魔陰惡咒,我都必取他罪血,以祭我雲騎六部。”

“豐饒孽物,絕不能以任何理由寬恕。”

“劍首,事實上,還有一件事…”雲騎密探吞吞吐吐的猶豫著,不知道該不該說,“據說,景元將軍的府上,有陌生的女人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