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藻宮
翌日一早,青縹躬身快步而來。
“娘娘,賢妃一直叫嚷著要見您,說是有重要的事情,要當麵跟您說。”
“讓她等著吧。”
皇後正由青原伺候著上妝,聞言眼睛都沒有睜開,僅淡淡的道了句。
“是。”青縹躬身退下。
她對等答複的宮人道,“皇後正忙,吩咐了讓賢妃娘娘等等。”
“多謝姑姑,奴婢曉得了。”宮人知道這不過是皇後的推托之詞,但也沒有辦法,隻能帶著這個消息回複賢妃。
賢妃被禁足在自己的月華宮裏。
宮人回來後,便急急的問,“怎麼樣,皇後娘娘怎麼說?”
宮人怯弱往後退開一步,顫著聲道,“回娘娘的話,皇後娘娘說,讓您稍等,她……”
“等?”
賢妃怒極,抬手就扇了宮人一巴掌。
“不過是借口,她不會見我,她隻會落井下石。”
她快步走到月華宮宮門前,看著外頭看守的宮人,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可笑。
她眼巴巴的進宮,為的就是成為人上人。
她以為自己已經算是成功了。
她是後宮諸妃裏,位列四妃之一的女人裏最年輕的。
她才十九歲,風華正茂,隻要能籠絡住皇帝的心,那麼別說貴妃位,就是皇後之位,她也不是不可能。
“惠妃!”
想到罪魁禍首,賢妃恨得牙癢癢。
“想逼死我,沒這麼容易。”
她慢慢的抬起頭,看著初晨淡淡的陽光,唇角慢慢上揚,“惠妃,你等著。”
賢妃右手緊握成拳,轉身慢慢走回月華宮。
一個時辰之後,就有一封賢妃的請罪書,放到了皇帝的禦案前。
皇帝此時正在早朝。
負責打掃的太監正抓緊時間清掃著勤政殿。
待皇帝下了朝回來時,賢妃的請罪書已經被壓在諸多奏折的下方,毫不起眼。
太子已經忙了一夜,早朝過後,便匆匆回了東宮,打算好好休息一下。
他剛回東宮,張海便湊上前,在他的耳邊輕聲道,“殿下,蘇大人昨天夜裏潛進宮來,如今正在詹事書房裏。”
太子一聽,便快步進了自己的書房,通過暗道往詹事書房去了。
張海讓人守在書房門外,自己跟著太子進了暗道。
在去書房的路上,張海將昨天晚上的事,簡單的跟太子說了下。
待聽到跟著蘇辰的暗衛,為方便她行事,搬了梯子以及引走禁軍時。
太子看向張海,“是個有眼力見的,回頭找都曆拿一百兩銀子給他。”
“是,殿下。”張海抱拳應下。
他特意提此事,就是為了給那暗衛要點賞賜的。
顯然太子也懂了他的用意。
他們到了詹事書房。
太子讓張海留在暗道裏。
自己則推開暗門,走進詹事書房。
他一眼就看到,此時正縮在書架後方的蘇辰。
她還未醒,身體明顯有些僵硬。
這讓他心疼不已。
太子快步上前,走到蘇辰的身側。
剛蹲下想抱人,蘇辰便警惕的睜開雙眼,目光銳利的朝他看去。
在看到是太子後,她的目光瞬時就柔和起來,輕輕喚了聲,“殿下。”
說著,她便要起身。
不曾想,她忽略了自己已經維持著這個動作,整整一個晚上。
所以,她起身的瞬間,人就往後倒去。
太子眼明手快的將人摟進懷裏。
“小心。”
長時間的血液不流通,讓她的雙腿刺痛不已。
特別是動了下之後,痛得她倒吸一口冷氣。
“嘶。”
這個時候,越痛就越是要動,要不然反應會痛的時間更久。
所以蘇辰便想推開太子,自己撐著書架活動活動。
看穿她意圖的太子,一把扣住她的手腕。
輕聲道了句,“別動。”
而後將人打橫抱起,走到一側的軟榻邊上,小心翼翼的將人放下去。
太子拖了個凳子,坐在一旁,一邊替她按揉著雙腿,一邊道,“想找我,直接喊一聲,自有人帶你進宮,又何必冒這樣的風險?”
“更何況,既然已經進了東宮,又何須這般憋屈?這裏都是我的人,又有誰敢為難你?”
蘇辰疑惑的看向他。
“你這宮裏不是處處都是釘子?”
“是釘子,也不是釘子。”
太子微微一笑,“事實上,這個宮裏隻有一個劉衛東是真正的釘子。”
“隻有劉衛東?”
蘇辰不解,“那錢轄他們呢?”
“不過是些心誌不堅的小人罷了。”
太子唇角微勾,語帶諷刺,“他們惜命,而惜命的人,往往不敢把頭放在利刃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