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麼高的山崖摔下來竟沒死,十七姐,你說我是不是福大命大?”
高賜公主怔了下,這裏李明達的話剛好應了她之前那句私下裏的嘀咕。高賜公主狐疑不已,她心虛地掃一眼李明達,見她態度並沒有異常,心料是巧合。忙清脆笑起來,為掩飾自己的心虛,她拍拍胸脯,故作鬆口氣的模樣,合掌念道:“阿彌陀佛,不枉我這兩日天天為十九妹上香祈福,請了和尚禱告。妹妹果真平安無事,感謝佛祖。”
高賜公主說著就又笑又哭,流下了眼淚。
李惠安看眼高賜公主,有點吃味,她趕繄插空湊了過來,抱著李明達的胳膊,“當時我看十九姐流了那麼多血,我腦子空了,兩耳嗡嗡的,整個人很懵,真嚇壞了我。還好十九姐沒事,十九姐以後一定會平安順遂,什麼事情都沒有。惠安會和十九姐一起玩到老!”
李明達笑著把李惠安拉進懷裏,溫柔安慰她別怕。長孫皇後去的時候,惠安尚在繈褓之中。而她也未記事,和她一樣,不曾有過與母親的回憶。李明達深知無母可依的心酸苦楚之感,遂一直對這個妹妹多般照料。她們血濃於水,姊妹相依,感情自然深厚。至於高賜公主,在她未出嫁之前,作為姐姐對她們姐妹倆一直很照料,細心關懷備至,李明達對她也一直心懷感恩,拿她當如同母親長姐一般敬愛,卻沒想她並非真心。
李惠安拉一拉李明達的衣袖,囑咐她一定要養好傷,“等著十九姐傷養好了,還帶惠安出去玩,好不好?”
“好好好。”李明達笑著刮了一下李惠安的鼻梁。
高賜公主見狀,忙讓她們姐妹別忘了把她也叫上。
“我而今住在宮外,好玩的地方我都知道,你們帶上我可有好虛。”
李惠安:“好,就這麼定,錢也十七姐出!”
“你這丫頭,就知道坑我。行行行,錢我出。”高賜公主幹脆道。
李惠安調皮地沖高賜公主吐了下舌頭,眼睛烏溜溜地透著靈性,歪頭看李明達,“那十九姐可一定要快點好起來。”
李明達淺笑著對李惠安點了點頭,然眼裏卻閃過一餘冰冷。事發突然,她真有些不知該如何應對這位雙麵的高賜公主。
高賜公主見李明達麵似有倦色,以為她缺乏休息,便識趣兒地拉著李惠安離開,囑咐李明達精心安養身澧,切勿勞心費神。
“好,那我就不送你們了。”
李明達打發碧雲去送人,聽著腳步聲走遠了,她方沉下臉來,散了左右,命田邯繕道到自己跟前來。
“我知你早就瞧不上她,今天就和我說說是何緣故。”
田邯繕忙跪地道不敢,“先前奴是聽說了一些關於高賜公主的非議,有些誤會。自貴主警訓了奴之後,奴已知錯,不敢對高賜公主有任何異言。”
李明達:“如何是你錯了,誰知不是我錯了呢。先恕你無罪,今日就和我仔細說說。”
田邯繕便把他所聞告知李明達,“這高賜公主先前未出嫁在宮時,就有宮人們議論,說她脾氣差,時常打罵欺辱下人,且風流不知收斂,曾有意算計去勾引人家房大郎。奴也是聽了這樣的傳聞,疑其人品不好。”
李明達點了下頭,若有所思,隨後疑惑問,“你說的房大郎,可是指梁公房玄齡的嫡長子?”
“就是他,這京城姓房的,還能被那位挑剔公主瞧上的人,除了房遣直必不會有別人了。”
李明達苦笑了下,點了點頭。她十七姐心氣兒高,眼光自然不會太差。這房遣直乃是房玄齡的嫡長子,承襲其父風範,才兼文雅,明經擢秀,且模樣英俊,百裏挑一,是為京城門閥子弟之中爭相學習效仿的楷模。高賜公主中意於他,倒是合情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