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5章(1 / 2)

無鋒地牢。

噠。噠。輕柔而緩慢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女子在地牢最深處的一道鐵門前停住腳步,緩緩轉過身,看著裏麵被鎖住手腳的人一身狼狽的樣子,忍不住低聲輕笑。

宮遠徵聞聲微微掀起沉重的眼皮,入目是一雙秀氣的皮質黑色長靴。

視線上移,此人身著一身黑色勁裝,腰身纖細,身姿挺拔,雙手自然地垂在身側。

再往上,烏黑的頭發在頭頂盤成一個利落的發髻,而那張看似人畜無害的臉上正掛著若有似無的笑意。

“是你。”宮遠徵幹澀的喉嚨裏艱難地發出這兩個音節,語氣好似熟人見麵般寒暄。

“好久不見,遠徵弟弟。可是你看到我好像並不驚訝。”

“除了無鋒,我想不出第二個想方設法要殺了我的人。”宮遠徵雲淡風輕道,仿佛在話家常般平淡。

“是嗎?”上官淺漫不經心地隨口反問,隨即推開鐵門,走了進來。

宮遠徵看著她的一舉一動,陰陽怪氣地嘲諷道:“而你,一直都是無鋒的人。”

聽了這話,上官淺臉色一僵,但很快又恢複如常。

“魑魅魍魎,天地玄黃。你是魅,我知道。”

三年前,雲為衫已將她知道的關於無鋒的一切都告訴了宮門,包括上官淺的身份。

宮遠徵勾起唇角,他早就看不慣上官淺那自以為是的樣子,如今當著她的麵揭穿她的身份,她的臉色一定不好看。

誰料,上官淺卻搖搖頭:“你錯了。我不是魅。”

宮遠徵一愣,難道雲為衫說了謊?

上官淺低頭淺笑,悠悠道:“三年前,我確實是魅,但現在,我已是寒鴉。”

宮遠徵難掩心中的震驚,他脫口而出:“寒鴉?!”

“沒錯,我接替了寒鴉柒的位置。”說著,三年前的記憶漸漸浮現在她的眼前。

三年前,上官淺帶著竊取無量流火的任務作為新娘潛入宮門,如願做了角宮少主宮尚角的新娘,但宮尚角心思縝密,城府極深,上官淺在角宮如履薄冰,行動時常受阻,任務難以完成。

後來在雲為衫的聯合下,廢了好大的力氣才將宮門的各宮分布、暗崗夜哨、後山情況和每個人的弱點都一一摸清,想辦法將消息傳給無鋒後,終於在新執任宮子羽重新大選新娘這一天,成功幫助無鋒殺手潛入宮門,攻入神秘的後山,九死一生將無量流火的圖紙偷了出來。

上官淺本能夠順利將圖紙帶回無鋒,完成任務的,卻在暗道前的甬道上被宮尚角擋住去路。

她知道,宮尚角不會輕易讓她將圖紙帶走的,所以她為了能夠成功逃出去,特地穿了那件他們初次雲雨那天宮尚角送給她的淺粉衣裳,那晚,她曾寄希望於宮尚角,期盼他能幫她殺了點竹,她甚至許下諾言,隻要他殺了點竹,她願意獻出所有,可她吐露真心換來的卻是宮尚角的那一句“你還有什麼”。

本以為這一次宮尚角也不會心軟,但交手時,她隱隱感覺到,宮尚角雖招招絕決狠厲,但卻並未想要她的命。

於是,為了順利逃脫,她故意告訴他,她懷了“宮門”的骨肉,而不是他“宮尚角”的骨肉,因為她知道,對宮尚角來說,宮門大於天,守護宮門是他一生的使命,也是他一生掙不脫的枷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