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安雁看向鄭廠長,後者及時地對黃福根做了個很中肯的補充。
“黃二隊長的工作能力還是不錯的,至少他們二車間的同誌們比較團結,在之前大隊之間進行生產比賽的時候,他們車間總能拿到不錯的名次。”
黃福根這會兒臉色略微緩和些。
鄭廠長又說了個但是,“他們車間人的脾性都比較急且躁,不太懂得變通,接受新事物的速度慢了些……”
黃福根的拳頭緊握起來,這不是說他們都是大老粗、腦子笨唄!
齊安雁點點頭,倒是沒說什麼。
這會又有兩個人結伴而來,還沒進入辦公樓呢,就能聽到他們的大嗓門。
“聽說今天來了個小丫頭,坐著車來的,長得賊漂亮,也不知道是哪個大人物養的……上來就耀武揚威地開會,她一個女人懂什麼?”
“咱這可不是服裝廠,也不是食品廠,路上隨便抓來一個人都能指揮兩下子……藥廠,沒點真本事,能將咱們帶溝裏……哪裏是別人哄女人開心的玩具……”
“上麵決定的事情,咱們說再多也沒用,反正人家怎麼說,咱怎麼做,做錯了也有兜底的……”
會議室裏眾人一聲不吭,時不時拿著餘光瞥向齊安雁。
就是黃福根臉上都帶上了幸災樂禍,眉毛一抖一抖的。
齊安雁嘴角噙著冷笑,淡淡地瞧著走進來的倆人。
“項秋,這是哪裏來的倆街溜子,丟出去!”
項秋應聲,一手提一個當真三兩步走到一樓,將人往外一丟。
兩人一路嗷嚎謾罵,倒在地上不起了,“我尾巴骨給摔裂了,你們得賠……”
“我胳膊麻了……”
項秋冷冷地說:“看來真是倆嘴上沒把門的,要不要我給你們去廁所洗洗?”
“廠區是工作的地方,不是你們隨便貶低別人的。自己也不撒泡尿照照鏡子,在廠子裏,你們沒有資格說我家小齊大夫一個字!”
“還不滾……”
說著他一步步上前,“我真不介意將你們的尾巴骨摔裂、胳膊打折,然後高價賠償。”
這人大都喜歡欺軟怕硬,尤其是這種蠻橫、比他們更不講理的。
“我,我們是來開會的,是你們不讓我們進去的……回頭可不能挑理……”
兩人訕訕地爬起來,忍不住爭辯句。
項秋冷笑:“呦,你們可說錯了吧,咱們是正經的廠子,進入辦公樓的也都是高素質人才,豈是你們滿嘴髒臭的人來的?”
倆人又羞又氣,見項秋跟個門神似的守著樓梯口,便隻能罵罵咧咧地離開了。
鄭廠長跟齊安雁介紹那倆人:“他們是四車間的兩個中隊長……平日裏他們喜歡仗勢欺人……一個是四大隊長的小舅子,一個是宣傳科主任的堂弟……”
“齊董,廠子裏人多,關係也比較複雜,在哪裏都有些刺頭、不太服從管教的……他們中有些真敢動拳頭,不分男女的……”
他有些擔心地說著。
齊董年輕漂亮,如今她手段強硬地處理他們,難免會惹到一些壞家夥。
若是他們暗地裏打擊報複的話,他不敢相信齊董會遭遇什麼。
之前被任命為廠長的他,這會兒心也平靜下來,甚至泛著涼意。
他自認為有能力擔任廠長,可他是普通人,也是怕親友受到牽連。
陽光之下必然會有陰影的……
齊安雁笑著說:“我不怕他們不行動,就怕他們太慫,讓我抓不住他們的小辮子。”
她側頭看向黃福根,“黃同誌,戴罪立功的機會要不要?至少保住你大隊長的位置。”
黃福根嘴角抽抽下,什麼叫做戴罪立功?
他有什麼罪,說得他好像多十惡不赦,不就是沒將她當回事,然後遲到了個把小時?
但是他想了想鄭主任變成了鄭廠長,這是小鄭裝孫子掙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