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瓜皮也忿忿地說:“東北的大豆高粱何罪之有,為什麼要讓給轉基因?我們要像保護我們的孩子一樣保護好我們的本地品種。不能讓它受到侵犯,不能讓它蒙受不白之冤。一方水土養一方人,我們絕不能讓東北的大豆高粱絕種滅跡!”
新源領著媳婦回來了。他們覺得侄子侄媳婦徹底變成了農民。覺得自己反倒是成了城裏人,由農民變成了工人。便問新餘:“大哥,我像不像城裏人?”
“你像。不僅像而且是!你是徹底被城市化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進城有三四年了還能不被城市化?建仁兩口子沒回來呀?”白新餘說。
新源斯哈半天,說,“沒有。自那年回來再沒回來過。也沒打過電話,更沒視過頻。”
“也沒打聽孩子?”
“沒有。”兩個人也想好了,跟前有爺爺奶奶,大爺大奶,還有太爺爺太奶奶。這孩子還能受著屈兒?
“我老侄子忙,沒時間,倒不出來空,他媳婦還沒時間嗎?當媽的就一點孩子也不想,看來這——這兩口子的心也真夠冷的了。”
“這兩口子是徹底的被西化了。三歲時扔這兒,這有二三年沒見麵了。再見麵時,孩子能認識爹媽呀?”白天民搖著頭說。
“年輕人。本來九零後就沒經過階級鬥爭教育,更沒經過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政治嗅覺遲頓,分不清資本主義社會主義,對資產階級生活方式一拍即合!不用費多大事很容易被西化。”白天勤說。
拜明德當即撥通兒子白建仁媳婦的手機,要求視頻。手機中的兒媳婦吃得白胖白胖的。沒有一絲憂愁。
“你不想你兒子呀?”
“在他奶奶跟前,我一百個放心。還有他大爺打奶;太爺太奶。麻煩你們了。”
“麻煩啥,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我就怕時間長了孩子不認識爹媽。”
“咳!任何事情都有兩麵性,有得必有失。不能追求完美!”
“看看孩子吧!”
孩子羞澀地被叫到鏡頭前,虱子咬的似的好不自在。“大孫子,叫媽媽!是媽媽!”
孩子仍然像虱子咬的似的,手捂著嘴,渾身亂蹭。
“叫媽媽!快!是媽媽!”
建仁媳婦抑製不住,掩麵哭了。沒有聽到那聲“媽!”她還有一顆中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