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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空仍舊是晦暗不明的顏色,帶著某種奇特的蒼白。
披掛著一身冰雪的白塔仿佛一個巨人聳立在歡雪城西南方向,盤旋在塔頂的青鳥散發出暗綠色不詳的光芒,然而那光芒卻掩不去白塔高樓有如冰雪雕刻的絕美之姿,雪石鑄造的廊簷、柱子上雕刻著古老的圖騰,高高的石階通往七層高樓的底座,而石階下方則是一個方圓百米的巨大廣場。
廣場下圍觀的帝都子民屏息凝神等待決戰的最後一刻。
廣場上紫衣少年和青衫男子在戰鬥了半個時辰仍舊不分勝負後,趁著停歇的空擋,從天際徐徐掠下,相對居於廣場兩端,遙遙注視著彼此的眼眸。
“你沒有必要這麼拚命的。”早在過去四年間學會了“傳音入密”的流輝,喘息著,送入一句真心勸告給洛簫,“四年來,我當你是夥伴、朋友、甚至兄弟,我早已看出,你心係雪域安危,你要想清楚了,如果你此次跟我一起去中土的話,我恐怕你會失去為國效力的戰機。”
“不必多說。”對麵男子的聲音冷如冰雪,“我去意已決,就算今後失去了上戰場的機會。但同你一起去解除那個可怕的預言劫,對我來說,同樣是不可多得的榮耀。”
“那你是執意要跟我比出勝負麼?”
“至少也要進三強。”青衫男子遙遙頷首,再次低聲,“來吧,流輝,四年來,你我之間從未分出過勝負,不如今日放手一搏吧!”
轉瞬,兩人已在眾人聽不見的地方交流完畢。
廣場上的積雪雖然一早被清掃雜役打掃幹淨,露出了質地光滑、清透的雪石地板,然而在兩人交手的地方,殘留的雪花隨著過手處氣流的湧動而快速地旋轉起來。
眨眼之間,紫色和青色兩道傾長身影便沒入了雪花築起的紗帳中。
仿若石落波心,人群中再次響起了嘈雜的議論聲,眾人莫不為看不清裏麵的精彩打鬥而惋惜不已。
然而,紛繁交錯的雪紗內頻頻傳出斷喝的聲音,間或有呼痛的聲音。可以想見兩人一定打得酣暢淋漓。
天際無風,看不到一絲陽光,隻有濃濃蒼白的雲。
陰雲籠罩在廣場上方,忽然間,那張紛繁交錯的雪紗緩緩退下去。
雪花打著旋,悄無聲息地落下,最後停在流輝的肩頭,他的咽喉赫然被洛簫扼住,然而,與此相對,青衫男子的印堂卻在流輝的手指之下。
兩人隻要同時稍動一下手指,彼此就可以命喪當場。
四下無聲,眾人齊齊望向廣場,良久,人群裏才爆發出了喝彩的聲音。
“瑞雲台”上,國王撫須含笑,眼裏充滿了欣賞、讚歎之色,司空飛兒緊繃的神經終於得以放鬆下來,秀美的麵頰飛上一絲紅暈,她不顧身份地站起來,霍然挑開眼前的金絡流蘇簾幕,眼神大膽地看向台上的流輝,在周圍熱烈的鼓掌聲中,她驕傲地喃喃,“好小子,我就知道你不會輸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