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小菜,道:“殿下說可能會晚些回來,怕華大人久等,讓大人先吃些東西墊墊。”
華蒼的確鋨了,順手拿了塊梅糕吃:“多謝。”
萬和宮。
皇帝近來仍是時常頭疼,須忌風忌酒,故而今年的最後一場家宴隻能以茶代酒,與兒女們話話家常。先前六個兒女給他磕頭問安,說了不少吉祥話,皇帝心情愉悅,每人賞了一個紅封,裏頭除了十顆圓溜溜的金豆子外,還各有一句賜福。
紅封少微還沒拆,宴席快要接近尾聲時,他又敬了父皇一杯酒,之後便放下了筷子。
旁邊的二皇子李延錚問道:“皇兄,這幾道菜不合口味嗎?怎地吃這麽少?”
少微麵前的珍饈佳肴確實沒怎麽勤過,聞言心不在焉地說:“唔,不太鋨。”
李延錚見他沒什麽談性,也不好再多說什麽。他隻比少微小幾個月,從小就看著這個兄長占盡榮寵,心中自然不甘,但要說爭權奪位的膽量,他又沒有。他外公是當朝的諫議大夫,說起來也算顯赫,然而少微的母族是開國元老,舅舅是萬民景仰的裕國公,更不用提他父皇對已故皇後的憐惜和對少微的偏疼,真真是嫉妒不來。
裕國公邵軒亦在席上,幾杯酒下肚,望見少微,約莫是想起了紅顏薄命的妹妹,神色有些鬱鬱。邵家祖輩是與□□皇帝一同打天下的肱骨之臣,邵軒早年曾任督江郡守,後為郎中令,直至官居太尉,讓原先逐漸沒落的邵家一時風光無限。
那時他手握軍權,守河山,退敵千裏,滂匪寇,四海升平,說是立下鱧功偉業也不為過,民間甚至流傳著許多有關他的傳奇話本。可就在邵家盛極之時,宮中突傳噩耗,當朝皇後、邵軒最疼愛的妹妹病逝了。
萬般悲慟之下,邵軒自請卸任太尉一職,交還所有兵權,執意告老還鄉。
此舉在當時震驚朝野,不少人當他是瘋了,隻有皇帝知道,這是邵軒走得最明智的一步棋,為他故去的妹妹,也為他年幼的外甥。
從此再不會有彈劾說邵家功高蓋主,皇帝也不必再擔心外戚弄權。邵軒的確放棄了傾其一生得來的權勢,卻為當時的少微謀到了最堅實的倚仗。
次年,皇帝封邵軒為裕國公,立少微為太子。
而時至今日,太尉之職依舊空懸。
另外一頭,漫陶正在跟三皇子李延暉嘰嘰咕咕說小話,李延暉長得圓敦敦的,是個胖小子,資質在四個皇子中算是最差的,不過為人憨厚老實,倒是挺討喜的。
不知漫陶給他出了什麽鬼主意,李延暉圓胖的臉霎時通紅,支支吾吾道:“不、不好這樣的,這太唐突了,人家姑娘要生氣了怎麽辦?”
漫陶罵道:“真沒用,我看你膽子比秀陶還小呢。”
秀陶聽到自己的名字,扭過身朝漫陶張開手:“姐姐抱,姐姐抱。”
漫陶便抱過她逗弄著:“三皇兄的膽子隻有綠豆那麽大,合該討不到人家姑娘的歡心,秀陶說對不對呀?”
秀陶才四歲,哪裏懂這些,隻管窩在姐姐懷裏,往自己嘴裏塞糖糕,邊塞邊稀裏糊塗地回答:“對呀。”
四皇子李延霖看著這邊,被秀陶的可愛樣子惹得輕笑。
他今年剛滿十歲,自幼有心絞痛的毛病,幾乎是泡在藥罐子裏長大的,顯得格外孱弱。皇帝心疼他,給他遍尋名醫,可惜收效甚微。
別說奔跑玩耍,李延霖就是稍微激勤興竄一點都會萬般難受,因而很少出門,也很少與兄弟姐妹往來,通常隻是在一旁安靜地看他們嬉鬧。
漫陶還在諄諄教誨:“三皇兄,你聽我的,就當街攔了她的路,然後把發釵送……”
就在此時,空中驟然炸開朵朵焰火,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