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隻是華蒼時,朕不疑慮他會叛你,他以淳於昭肅的身份為質,你又說他確與渠梁王室相關,你怎知他這三年經曆了什麽?你怎知他還同從前一樣心無旁騖?”皇帝睜開眼,那雙目中透著精光,端的是君王威儀。
“父皇,我信他……”
皇帝打斷他的話:“渠涼王就是想利用他原先的身份讓我們放下戒心,他料定我們不會為難華家後人。咳咳,讓他留下不是不可,但你絕不能再輕信於他。”
少微還想為昭肅辯駁幾句,但皇帝又開始氣喘咳嗽,顯然十分疲累不適,他隻得作罷:“兒臣知道了,父皇不要煩憂,好好歇息吧。”
皇帝讓侍婢扶著躺下。
少微退出殿外:“兒臣告退。”
此時的東褀宮中,漫陶攔下沈初,叉腰伸手:“東西呢?”
沈初神情肅穆,從身後的仆那裏接過來一個盒子:“四層胭脂環扣盒。”又接過來一個盒子,“摩羅女相同款香粉。”又接過一個盒子,“今夏最風靡的指甲花油。”又接過一個盒子,“粉丁香色唇紙。”最後一個盒子,“在下親手給公主殿下描的花鈿紋樣。”
漫陶這才滿意了,讓婢女把東西都拿好:“皇兄都已經把禮物都送我那兒去了,你這手腳可真是慢。”
沈初擦擦汗:“在下剛剛回來,一時忙忘了,還望公主殿下恕罪。”
漫陶哼了一聲:“我知你與皇兄還有事情要說,就不打擾你們了。行了,我走啦,不用再哭喪著臉了。”
沈初喜不自勝:“哎呀公主殿下真是善解人意,恭送殿下。”
漫陶狠狠踩了他一腳,直把他踩得嗷嗷叫,這才施施然離去。
少微回來後,看見沈初抱著腳揉捏,挑眉道:“漫陶來過了?”
沈初朝他抱拳:“殿下英明。”
二人進了內殿,沈初開門見山聊起了渠涼那位質子:“真是他啊?”
少微點頭:“是他。”
“那那那……”沈初瞅了瞅自家殿下的臉色,腕口道,“那也挺好哈。”
少微翻了個白眼:“想說什麽就說!”
沈初認真道:“真沒什麽想說的,臣相信殿下自有分寸。這幾年臣一直在殿下`身邊看著,心裏明白,他能……活著回來,是好事。”
少微定定看他:“多謝。”
沈初擺擺手:“其實臣今日來,並不是為了華……淳於昭肅的事情,而是為了那被押進宗正寺的二皇子,殿下既已歸朝,打算如何虛置他?”
少微道:“暫時不勤他,父皇身澧實在不好,不要因這事令他難過。”
沈初一驚:“陛下他……”
少微歎了口氣:“聽天由命吧。”
“那臣告退了。”
“去哪兒?”
“臣不是在昕州買了把新琴嗎?自然要去聽語樓試一試琴。”沈初無奈搖頭,“你要當皇帝了,我的好日子也要到頭了,還是要及時行樂……嗷!”
少微踩廢了他另一隻腳,把他轟了出去。
少微給小公主秀陶買了渠涼特有的織錦,讓繡娘給她新作幾件衣裙,給老幺李延憫買了些酥糖和玲瓏球玩具,都給他們送了過去。
等到一切停當,已是暮色四起了。
用過晚膳,桃夭問少微是否要沐浴更衣,少微想了想:“不用,我去趟容儀宮。”
昭肅現被安置在容儀宮,距離東褀宮倒是不遠。
這一路早就上了燈,明光晃晃,少微走得還算順暢。